金鑾殿裡的這一幕,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朝野,甚至是傳到了民間。
京都百姓,瞬間陷入了恐慌之中,人人自危。
之前百姓們只是閉門不出,但現在卻又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逃離京城。
“咦,掌櫃的,你家酒樓就算再沒生意,也不至於養不起夥計吧?”
“怎麼我進門到現在,居然連個夥計都不來招呼?”
內城之中,寧楓穿著一身普通百姓打扮,來到了平日常去的酒樓。
皇宮的御膳房雖然手藝不錯,但奈何量少,而且規矩太多,所以寧楓從好幾年以前開始,就常在內城幾大酒樓之中流轉。
今日他所來的便是內城最為豪華的酒樓之一醉仙樓。
掌櫃的顯然也認識寧楓這個熟客,一邊上前迎接,一邊苦笑著道:
“還不是被那些北桓雜碎給害的?”
“我那後面的廚子本是揚州請來的大師傅,這不聽到北桓要攻打京都,嚇得連夜帶著妻兒逃離了京都。”
“這大廚都跑了,我這酒樓還怎麼做生意?加上最近本來就沒什麼客人,所以我就遣散了大部分夥計,只留了一兩個在後廚幫忙。”
掌櫃的話,讓寧楓有些錯愕。
眼下的情況已經如此嚴峻了嗎?
他不由得寬慰道:“這北桓大軍不還隔著老遠嗎?再說真要打到京城,不也得先破了前方的玉門關嗎?”
玉門關,那是京城最前線的一道軍事防線,一向派有重兵把守。
“您是貴人,自然沒時間打聽那些小道訊息,我可是聽說了,北桓國師當著咱們陛下的面直接揚言說五日之內若不答應割地賠款,便要直接攻打京都。”
“您想想,連咱們的鎮北王都不是北桓的對手,這朝中的那些酒囊飯袋又拿什麼去抵禦北桓大軍?”
掌櫃的給寧楓特意泡了一壺茶,然後略感歉意地道:“貴人,原先那大廚已經跑了,今兒只能委屈您嚐嚐新廚師的手藝了,您看行嗎?”
“成,按老規矩上吧。”
寧楓點了點頭,卻不想掌櫃的又露出了一絲苦澀,為難地道:
“貴人,咱們今時不比往日,整個酒樓都沒那麼多菜,只能委屈著點您了。”
“這也是北桓人給鬧的?”
寧楓皺起了眉頭。
這幾日他都在福寧宮,對於外界之事還未了解,卻不想僅僅只是一個開戰的要挾,居然已經讓整個京城變得雞飛狗跳。
“可不是!”
“那些人一聽北桓五日後要殺進京都,早就跑了,就連那些菜販子都早早裡離開了京城,生怕被殺。”
“反倒是我們這些家大業大的,而這酒樓又不太好賣,不然我也早就攜家帶口地逃難去了。”
掌櫃的無奈地嘆息一聲,然後步履沉重地走向了酒樓後院。
看著掌櫃的那無力的背影,寧楓卻忽然陷入了沉思。
大康雖然孱弱,但還不至於讓北桓直接攻破京都,但民間百姓如此惶惶不安,肯定是有人在暗中散佈恐怖言論。
“寧淮嗎?十有八九就是這個蠢貨了。”
寧楓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二皇子,也唯有他最是附和一切動機和能力。
其他人就算想要散佈謠言,蠱惑人心,也未必能有他這般的能力。
“看來這傢伙跟北桓那邊肯定又達成了一定的協議,不然不會這麼賣力替北桓營造民間輿論。”
“這太和帝也真是反應遲鈍,你與其在朝堂上爭論不休,倒不如利用民心去壓迫那些主和的大臣,自古以來,得民心者得天下啊!”
寧楓暗自嘀咕,但這幾句話卻是直接把眼前太和帝的困局和二皇子寧淮的陰謀詭計給點了個破。
此時若是太和帝或者曾行知在的話,必然會驚掉下巴,無法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