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上,群臣鴉雀無聲。
太和帝的突然出現,直接打蒙了整個寧淮系所有人。
剛才這些官員有多囂張跋扈,此刻就有多忐忑和不安。
寧淮依舊跪在地上,但雙眼卻是死死盯著寧楓。
又是這個憨子攪局,寧淮真恨不得能將寧楓碎屍萬段。
“陛下,六皇子率領百鬼軍夜襲北桓大軍,的確功不可沒,但以我大康如今實力,依舊不敵北桓。”
首輔張駭之猶豫了一下,開口道:
“因此老臣建議,我大康不如趁此大捷之威,重新議和,如此既可保證我京都安全,又能夠否決北桓之前那些蠻橫的要求。”
張駭之這個首輔,雖然一直主和,但其本心還是為了大康。
只是他的眼光實在太過短淺,實在不配首輔之位,始終自我沉浸在只要暫時委曲求全,就能換來北桓仁慈的妄想之中。
“其他人還有要說的嗎?”
太和帝自然明白張駭之的用意,是以這麼久以來,並未真正地怪罪於他。
加之如今朝堂黨閥厲害,若是沒有張駭之這一系的人夾在中間,維繫平衡,恐怕寧淮系早就佔據了整個朝堂。
“老臣以為首輔大人想得太過理想化了!”
內閣大學士曾行知忍不住上前,接著道:“北桓滅我大康之心,婦孺皆知,又怎會真的給我大康喘息的機會?”
“我大康如今尚還有讓北桓顧忌的地方,可若是真如首輔大人所說,那麼等到北桓再次南下,大康又有何實力去阻攔?”
“陛下,微臣不贊同曾大人的說法。”
寧淮暫時不適合開口,但他立刻用眼神示意戶部尚書進言,只聽他道:
“如果議和達成,那北桓和我大康便獲得了同等時間的休養生息,但我大康地大物博,資源豐富,人口眾多,又豈會在這段時間裡落後於北桓?”
“微臣斗膽推測,若我大康真能休養生息兩載,實力必將超越北桓。”
“皆時,今日之恥,他日之仇,皆可得報。”
聽著戶部尚書的話,不少大臣便開始紛紛點頭。
可太和帝依舊是一臉肅穆,掃了眼寧淮後,對著寧楓開口道:
“楓兒,此事你怎麼看?”
寧楓沒料到太和帝會在這個時候點自己名,不禁有些錯愕。
他今日回了福寧宮暫作休息之後,就去了紫宸殿看望太和帝,卻不想著剛好遇到張川前來彙報金鑾殿寧淮欲獨攬監國之權,於是便和張川一起進了寢殿,這才出現了之前他陪同太和帝一起進來的那一幕。
事實上,太和帝雖然生病,但早已不妨礙上朝。
只不過他有些事還需調查,不得不等這水徹底渾了,才能抽絲剝繭地找出那些線索和敵人。
“兒臣沒什麼看法,兒臣只知道父皇教導過兒臣一個道理,誰要砸我家門,誰就是我的敵人。”
寧楓緩緩開口,眼神中充滿了殺意:
“張大人,如果你家被人砸了,而敵人還要搶你的糧食、銀子,你會怎麼做?”
“敵人就是敵人,不是靠你跪地磕頭就能哄走的,只有徹底把敵人打怕、打殘,敵人才不敢再來你家。”
張駭之臉色微微一沉,開口辯駁道:
“六殿下這個比喻並不恰當,國就是國,家就是家,不可相提並論。”
“你連家都保不住了,哪來的國?”
寧楓嗤笑道:“反正我就一句話,誰要是主和,誰就是賣國賊,我就殺誰。”
“這……”
張駭之有些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