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御書房內。
二皇子寧淮、首輔張駭之以及鴻臚寺寺丞齊齊跪拜在了太和帝跟前。
今日與北桓議,北桓獅子大開口,要求賠款一千萬兩白銀、糧食百萬石、割讓三座城池及每年納貢五百萬兩。
但可笑的是,縱然莫克囂張跋扈到了極致,可身為皇子的寧淮依舊笑臉相迎,並且口頭答應了這些條件。
此時,寧淮便是來向太和帝請旨的。
“父皇!北桓此次要求雖然過分,但畢竟已經兵臨城下,非之前可同日而語。”
“是以,兒臣以大局出發,又以天下百姓為重,已暫時答應了北桓所提要求。”
寧淮俯身跪地,一臉浩氣蕩然。
“寧淮,你不愧是朕的好兒子,此等無禮要求,你都能忍氣吞聲答應下來。”
太和帝冷笑一聲,接著道:“你可知如今我大康國庫還有多少庫銀?又有多少儲糧?那三座關外重城,其中又有多少萬我大康子民?”
一連三個問題,問得寧淮啞口無言,只能靜靜繼續伏地,不敢抬頭。
“陛下,老臣已讓鴻臚寺丞提出緩解之計,此番賠償我大康可分兩年支付,若是北桓答應,我大康尚有支付之力。”
張駭之開口說道,目光堅定。
他一直主張議和,認定了大康軍隊哪怕出戰,也只是送死。
所以為保大康不滅,只能選擇退讓,希望能在此等夾縫中重活新生。
“愚蠢!”
曾行知當即呵斥:“兩年支付?你們倒是想得輕鬆!這北桓一旦拿到一半的賠償物資,便足以讓他實力暴增,進而繼續壓榨,甚至是直接侵略我大康。”
“虧你張駭之海是當朝首輔,目光如此短淺,竟將希望寄託於敵人之手,簡直愚不可及。”
這是曾行知第一次如此激烈地抨擊張駭之,以至於張駭之第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
但下一秒,他便立刻大怒道:“曾大學士,半年就是你力主出戰,結果呢?鎮北王連同整個蘇家軍戰死!”
“我大康不是不能打,而是不能在此時打,若真的貿然開戰,我大康必將滅亡。”
“你這是危言聳聽!”
曾行知冷笑道:“自古勝敗乃兵家常事,難道就因為鎮北王戰敗,就註定了我大康以後都會戰敗嗎?”
“說到底還不是你們這些佞臣,不願捨棄眼前的榮華富貴,生怕北桓鐵騎真的踏足京城,會讓你們一無所有而已。”
“混賬!”
“我張駭之擔任首輔以來,何曾有過一絲懈怠?”
“若我大康能夠勝,哪怕獻上我的頭顱又如何?”
張駭之鐵青著臉,鏗鏘有力地道。
“你的頭顱又不值錢,就算要砍,也輪不到你啊!”
忽然,一個古怪的聲音從御書房外傳來。
眾人扭頭一看,不少人頓時皺眉。
“老六,你竟敢不經通傳就擅闖御書房,該當何罪?”
一直跪著的寧淮倒是好眼力,第一時間就認出了是寧楓。
寧楓憨憨一笑,拍了拍腰間的長刀:“父皇允我帶刀進殿,進個御書房算什麼?”
“你……”
寧淮頓時氣結,可又無法反駁。
“老六,不得胡鬧。”
太和帝佯裝生氣地呵斥了一句,但心裡卻還是極為開心看到寧楓的。
這個憨子,從不在自己跟前耍心眼,而且每時每刻都在為自己和整個大康著想。
“你怎麼跑御書房來了?朕聽說你當了兵部侍郎之後,可是一次都沒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