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原因,他猜也猜的到。
顧言希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其實她每次偷偷看他的時候,陸程都知道。
那種眼神,他在很多女孩子,甚至男孩子眼裡都看到過。
只是說來也是奇怪,別人這麼看他的時候,陸程會覺得心煩,可是顧言希這麼看他,他反而會覺得心情不錯。
身在陸家那個環境,陸程看過很多人的笑臉,虛偽的,不屑的,算計的,陰冷的,不計其數。
可是顧言希的笑臉,卻永遠那麼明媚清和,就像冬日的陽光,釋放著暖意。
顧言希說喜歡陸程的那一天,是程秋雅的生日,他喝了許多酒,剛進小區沒多久,他就感覺到顧言希跟著自己了。
哪怕拂開了她的手,她也固執的跟到了樓下,又深怕他誤會,著急解釋說只是想送他到樓下。
這麼多年,陸程的身邊沒幾個人,尤其是進了雲大以後,那時的盛鶴宇在國外進修,許展許昭他們又不能跟著他。
再加上陸程自己的刻意為之,他一直都是獨來獨往。
那一天,也許是因為喝了酒,也許是他孤獨太久了,也可能只是那天傍晚的夕陽太美了,她如綢緞一般的髮間,閃著細碎的金光。
陸程突然就想抓緊顧言希,抓住那一縷光。
所以他問她,是不是喜歡自己,在得到她肯定的答案的時候,他開口讓她做自己的女朋友。
顧言希也許一輩子都不會知道,如果沒有陸程的默許,允許她的靠近,那她這輩子都不會有接近陸程的機會。
她以為是自己蓄謀已久的偷偷接近,不過是陸程的願者上鉤。
這幾年,在陸程最難,最煎熬的時候,那個拉著窗簾,沒有一絲光亮的房間裡,他也曾想過索性徹底沉淪在黑暗裡。
可是毫無徵兆的,他想起了那個明媚的姑娘。
在那一年的新生典禮上,彎著眼睛跟自己說,陸同學,加油啊。
沒有人教過陸程,該如何善良,可是他願意為了顧言希,儲存那一點善意。
《人類簡史》裡面有這麼一句話:“如果我不曾見過陽光,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他以為,已經失去的陽光,現在,重新回到了他的身邊。
她說,以後她會一直陪著自己。
第二天一早,陸程連年習慣的生理鬧鐘讓他悠悠轉醒,感覺到顧言希搭在自己腰間的手,還有搭在自己腿上的腿,腦子還沒完全清醒,嘴角卻已經彎了起來。
這睡姿,是兩人睡在一起的時候,最常見的一種,顧言希跟只小考拉抱著樹樁一樣,抱著他。
這麼醒來,軟玉溫香抱滿懷是好,要是不急著去公司,還能來場有益身心的晨間運動。
可是現在懷裡的人身子傷著,不能如膠似漆魚水歡,陸先生覺得,對自己實在是一種折磨。
他側過身,怕吵醒懷裡的人,動作輕緩地又靠近了一些,伸手把顧言希額間的碎髮拂開,落了一個吻,才抽出被壓的略微痠麻的手去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