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出了境,一切就都好解決。
謝玉珍已經死了,剩下的就是陸暉。
陸程是肯定要殺了陸暉的,在境內,短期內,他沒有辦法動手,否則就太湊巧了。
他前腳剛出車禍,後腳陸暉就死於什麼非命,掩飾的再好,終究可能會留下一些不必要的把柄。
陸程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不怕擔這種弒弟的罪名,他只是不想把事情搞複雜。
只有陸暉死,才叫斬草除根。
陸程在想著事情,沒有注意到顧言希聽到他說等他能下床的話,臉色差了下來。
等陸程抬頭,才看到她眼圈紅了,他喉嚨發緊,伸手想摸她的臉,被她一把推開手。
“你又想幹什麼?”
顧言希驀然委屈起來,滿腔滿心的酸澀溢位來,激的眼睛快速蒙上一層水霧。
“你才從鬼門關裡走了一趟回來,又想去做什麼事情?有什麼事情,不能讓許昭他們直接做?”
“就算是......就算是你真的要陸暉的命,他出境了,他們不能動手麼,為什麼一定要等你能下床?”
“你是想親自動手麼?”
顧言希眼淚越流越多:“你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的身體是不是?又想甩開我,什麼都不告訴我,你就是個騙子!”
“之前說什麼事情都不會瞞著我,什麼事情都會告訴我!這麼嚴重的事情,你一個字都不漏給我!”
陸程張口想解釋,又被她打斷了話。
顧言希氣得臉都紅了,聲音也不自覺的拔高:“那天打電話的時候都不告訴我一聲,一直等到我從廣播裡聽到,聽到說你出了車禍,才滿意是麼?”
“既然這樣,好啊,你去啊!你現在就去啊!我給你拿個輪椅,讓他們推著你去!”
這些天的擔驚受怕,委屈,惶恐,顧言希要應付各方或真或假,不懷好意的打探。
陸程出事的事情,沒有人敢告訴程老爺子,怕他擔心,程琦菱知道陸程受傷了,也不敢回國。
最開始的那幾乎一天幾張的病危通知書,閉上眼睛就是陸程滿身是血的樣子。
人前顧言希不能露怯,她現在的身份是陸程的妻子,那麼多人虎視眈眈的盯著這邊,她連眼淚都不敢掉。
人後她只能一遍遍的安慰自己,陸程不會有事的,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醫院是最常見到生離死別的地方,尤其是重症監護室,幾乎每天都有人蓋著白布被推出來。
耳邊是他們家人撕心裂肺的哭聲,像是鋼鋸一樣拉扯著顧言希的神經。
每一分,每一秒,對她來說都是煎熬。
這些事情全部壓在顧言希的心裡,她沒辦法訴說,沒辦法紓解。
太疼了,那感覺太疼了。
病房裡的空氣突然變得稀薄了。
陸程的心密密麻麻的疼,好像傷的不是身上,這一刻他感覺不到身上的疼痛,只是感覺心臟被扎進了無數根的鋼釘一般。
他大口吸了氣,緩了緩道:“言言,我不是那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