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做完手術的第二天，姜酥就迫不及待地去醫院看望，她穿了一件淡綠色的紗裙，上面繡著白色的小花，看上去十分有春夏生機勃勃的感覺。
姜酥記得外婆說過，最喜歡看她穿碎花裙了。
提著水果輕輕敲了敲病房的門，姜酥推門而入，輕輕帶上門。
看見外婆臉色蒼白緊緊閉著眼睛輸液的樣子，姜酥有點心疼。
聽到聲響，病床上的人動了動眼皮，看她有想坐起來的意思，一旁的大姨連忙為外婆調節床頭的高度。
“姨姨你這幾天辛苦了，今天下午先回去休息吧，有我陪著外婆呢。”姜酥臉上漾起甜甜的笑，在床頭櫃處放下水果。
郝麗和郝玫一樣，都是外婆出事後還沒合過眼的，一直在醫院忙前忙後，今天上午郝玫才從醫院回家補覺，姜酥看見郝玫滿臉睏倦的樣子，就連忙來醫院替大姑的班。
“好好好，有酥酥在姨姨也放心，如果有什麼事的話給姨姨打電話。”
兩人的對話聲音都是輕輕的，目送郝麗出病房之後，姜酥在病床邊坐下。
“外婆……”看見外婆慈祥和藹的目光，姜酥忍不住眼泛淚花。
“酥酥啊，外婆沒事……”
“以後外婆出門一定要小心一點。”
這次外婆出車禍的確是個意外，出門散步消食過馬路的時候被一輛正在拐彎的小轎車撞倒了，要是換做年輕人的話還不會出什麼大事，但是老年人骨頭脆，一點磕磕碰碰都受不了，更何況被突如其來的車撞倒。
除了體內有點出血和左腿被撞斷了兩根骨頭以外，好在性命無礙。
而那個車主也並沒有肇事逃逸，而是第一時間送老人家去了醫院。
兩人說了幾句話，外婆便又合上了眼休息，現在外婆還不能耗費大量精力，得好好靜養才行。
眼看著輸液瓶裡的液體即將告罄，姜酥按了下床頭的呼喚鈴讓護士來換藥水瓶，看著外婆沉睡中的蒼老面龐，姜酥有些出神。
很快護士小姐姐就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高大的男人，看上去應該是醫生。
他戴著口罩，穿著白大褂，只露出一雙眼睛都能讓人清楚這是一個十分成熟英俊的男人。
“患者症狀正常，一切良好。”男人聲音低沉，平淡無波。
姜酥模模糊糊的記憶裡似乎有這麼一個人，但是她也不好貿然確定，在男人和換好輸液瓶的護士轉身出病房的那一刻，她脫口而出一個名字。
“曲夏生？”
男人的背影硬生生地頓住，他朝護士致意讓她先離開，他稍後再來。
曲夏生回頭：“你認識我？”
為了不吵醒外婆，姜酥示意他出去聊。
走廊上沒什麼人，醒目的時間提示現在是下午四點二十八分。
“我當然認識你啦，你是我外婆非常得意的學生，我外婆經常以前提起你呢，而且以前我們也見過很多次。”
曲夏生想起來了。
他似乎的確在高中的時候，在老師旁邊見過一個小不點，那個時候小女孩還總是纏著她，要自己教她數學題。
杏眼圓圓，腮幫子鼓鼓的，扎著兩個小揪揪，不過七八歲的模樣，說起話來慢條斯理的，十分可愛。
眼前這個女生也有著圓圓的杏眼，但卻褪去了嬰兒肥，相比以前幼稚的模樣更加柔美動人，與那個小不點只有五六分相似了。
“……姜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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