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檀什麼時候如此“賢良淑德”了?舉案齊眉,相夫教子這樣的美談在她這裡根本不存在。
一旦燕檀做出世俗眼中的賢惠之舉,往往都意味著有所圖謀,基本上都是他要倒黴了。
往昔教訓湧上心頭,他多留了個心眼,“你沒在飯菜裡動手腳吧?”
這人當是蓮藕轉生,否則怎麼會如此多心眼?
“我若真有意投毒,你防的住?”
楚尋城想了想,若燕檀真動了那份心思,以她的能耐他早不在這個世上了。
想來是多思多慮,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楚尋城很快放下心中戒備,享用起燕檀帶來的飯菜。可第一口食物入嘴,楚尋城就發現了貓膩。
他眉頭緊皺,舌尖發苦,“怎麼味道怪怪的?”
“正常,我加了符水,也是為了世子安危著想,你繼續吃吧。”
聽著這個解釋,楚尋城嘴角抽了抽,口中的食物嚥下不是,吐出來也不是。
“楚員外郎,這裡有一批賬目需……”
一名身著官服的朝臣從外面進來,話說到一半,看到了屋裡的燕檀後難掩驚訝,又看到楚尋城案桌上的飯菜,對她的來意當即明瞭幾分。
“嫂夫人也來了,打擾打擾。”
現在朝野上下誰人不知長平侯府的世子妃燕檀即將繼位,擔任下一任國師?
在此之前,就有人因著這層關係對楚尋城百般敬重拉攏。現如今見到了燕檀本人,來人更是敬畏,比對楚尋城更為恭敬。
“你們聊,公事要緊,不必在意我。”
聽著燕檀這麼說,來的官員越發覺得燕檀善解人意,規規矩矩的向楚尋城回報此行目的,把賬目交給他統計,又要了下月兵部採買的單子。
最後,又誇了一遍燕檀做飯菜的手藝,和兩人夫妻恩愛,琴瑟和鳴的好話,才終於離開。
人走以後,楚尋城就意味深長的看著燕檀,眼神略顯玩味。
燕檀一眼就看出他憋著壞,大概是沒打什麼好主意。
果不其然,楚尋城很快吊兒郎當的衝她開口表示:“你這新國師真是威風,還沒有繼任就這般受人愛戴。以後我也是有倚仗的人了。”
“不知國師大人什麼時候開個恩,給我升個官做做?”
燕檀神色不變,淺淺的瞥了他一眼,“妾身只是要當國師了,不是許願池裡的王八。世子想升官,何不正兒八經做出些績效來?”
楚尋城剛飲下一口茶,準備漱漱嘴裡的怪味。
聽到她這話,險些噴出來。都說話糙理不糙,可她這些話未免太糙了。
但楚尋城是什麼人?
他沒骨頭似的人往那裡一靠,理直氣壯的跟燕檀說:“那多沒意思啊,吃力不討好。”
“有這個功夫,本世子不如多跟你吹吹枕頭風。”
“新國師大人以為如何?”
戲謔的視線化作實質般,一寸寸在燕檀肌膚上游走,既火熱又大膽,活脫脫一副紈絝公子做派。
但燕檀語出驚人,“行是行,但本事不到家,我可不要。不是什麼人都能自薦枕蓆的。”
兩句話,直接擊碎了楚尋城偽裝出的假面。
本事不到家?自薦枕蓆?
“青天白日的,怎麼淨說些虎狼之詞?原來世子妃是這種閨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