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木爾千長,你怎麼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老是掃大王的興呢?”
呼延牯見折蘭王的作戰計劃被鐵木爾潑冷水,當即站出來譴責。
鐵木爾的言辭客觀來講,說不上是潑冷水,只不過是作為一名將領的盡提醒職責。
可在呼延牯看來卻是不一樣的滋味。
這一路南下,鐵木爾和窩闊託做先鋒,攻克了靜邊軍鎮,將大胤的兵馬一直追到武周城中,立下首功。
折蘭王對此大加讚賞,呼延牯除了拍馬也沒做什麼,難免有些嫉妒。
“鐵木爾,你想說什麼?”折蘭王正在興頭上,一聽呼延牯的煽動,也是皺起了眉頭。
“大胤的軍陣我有遇到,他們的兵種組合起來,戰力不可掉以輕心,我就吃過這樣的虧,所以出言提醒!”
鐵木爾自然不會搭理呼延牯這個馬屁精,但折蘭王的問話,不得不耐心解釋。
一個多月前,他在黑駝山下,分出五十騎兵攔截鍾大虎麾下一百士卒的那一幕記憶猶新。
盾兵、弓弩手以及騎兵的組合陣型,讓鐵木爾的五十騎兵就像面對一個移動的堡壘,遲遲不敢衝陣,只能遠遠對峙,無功而返。
現在大胤敢用兩萬士卒在武周城外擺開陣型與折蘭王的大軍野戰,肯定有所依仗。
二萬大胤士兵只守不攻,北狄騎兵放風箏的打法就起不到作用。
如果北狄的兵馬選擇攻城,那這兩萬大胤士卒便以逸待勞,瞧準機會對北狄的背後下手。
折蘭王分而破之的想法是好的,但損失會很大。
“鐵木兒千長,你吃過虧是你沒本事而已。大胤的軍陣即便再強,只是他們沒有遇到我們強大的折蘭大王!”呼延牯毫不客氣反駁。
聽到呼延牯又拿出折蘭王這頂帽子來壓他,鐵木爾被氣得無語:“我只是想提醒一下大王以及大家小心為上,王相為何老是大做文章?”
“你這是在質疑我們強大的折蘭大王的決定!”
論打口水仗,呼延牯不遜於大帳之中任何一人,鐵木爾哪裡是他的對手。
“鐵木爾,你是不是捨不得自己部族傷亡?”
呼延牯的話似乎說到了折蘭王心裡,他也有些生氣了,“我問你,你原本一千騎兵,怎麼現在只剩下七百五十人?除了戰損之外,你似乎差了一百人?”
顯然他早就知道了這個情況,考慮到鐵木爾立了破城之功,便一直沒有說。
但現在鐵木爾和呼延牯這麼一爭吵,折蘭王便拿出這件事來敲打敲打了。
鐵木爾知道這個事情瞞不過:
“回稟大王,屬下得到密報,有一什大胤士兵混在大胤的商隊之中,從偏頭關方向出關,進入了大草原。”
“我於是讓我麾下的百長渾骨都帶其本部騎兵去追擊了,因此才有一百人的空缺!”
折蘭王眉頭皺得更緊,臉色一冷:“一什大胤士兵,竟然要你派出一個百騎去追,好大的手筆!還有,這件事情,你為何不報?”
“收到密報之時,屬下已經率軍進入了紫水河谷忙於攻打靜邊軍鎮。”鐵木爾硬著頭皮回答,心中早已後悔不已。
只想給折蘭王提個醒,小心大胤那邊。
沒想到折蘭王卻站在呼延牯這一邊,這件事情來責問鐵木爾。
“行了,不用解釋了!那告訴我,你的人有沒有抓住這一什大胤士兵?”折蘭王厲聲問道。
“目前還沒訊息。”
鐵木爾心虛回道,“不過,距我派出人追擊已經過去七日,應該已經將他們剿滅,正在回來的路上呢!”
渾骨都帶著一百騎兵,加上還有白守仁的內應,圍殺區區一個趙暮雲,綽綽有餘。
“鐵木爾,看在你首戰破城的份上,此事本王就不再追究,希望你以後不要對我再有隱瞞。”
鐵木爾部是折蘭王麾下最強大的部落之一,折蘭王依仗其同時也有所忌憚。
折蘭王藉此事也趁機敲打一下鐵木爾,免得他不知道自己的定位。
“好了,各位千長回營準備,明日一早便進攻。”折蘭王再次強調之後,眾人剛要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