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諷已經爬滿範天師的臉龐。
可沒等他再說什麼,姜望便已揮手斬出第二刀。
灼熱氣流和冷冽寒意將得煞氣轟出一道缺口。
但是同樣的結果,煞氣再次凝聚。
範天師冷笑。
姜望面無表情。
在煞氣要完全凝聚的瞬間,兩股冷熱氣息忽然爆裂,席捲整個渾城上空,使得煞氣驟然崩散,月光大盛。
範天師滿臉呆滯。
聞聲而動的修士和武夫們目睹著那副畫面。
他們的表情跟範天師如出一轍。
柴彼反應最快,高呼道:“定是姜先生出手啦!”
“此般煞氣駭人聽聞,離得很遠,便感到窒息,想來也只有姜先生才能將之擊潰!”
蕭時年是用劍的,用刀者,且能造成如此畫面的強者,唯有姜望。
他們因此對姜望的敬畏更重了些。
寧十四飛簷走壁,瞧了一眼在天上疾行的修士,朝著浮空而行,保持跟自己相同速度的舒泥,說道:“渾城總是各種狀況絡繹不絕,又有像姜望那般強者隱藏在此,也許這座城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
先是海市蜃樓高懸,緊跟著是妖怪蠃顒大規模憑空出現在棲霞街裡,又有妖怪襲城,此刻煞氣漫天,整個隋國沒有任何一座城池接連遭逢此等事,事出反常必有妖!
舒泥沒有說話。
她直接甩開寧十四,伴隨著極其刺耳的破空聲,降落在棲霞街路口。
尋仙者們緊跟其後,第一時間向著姜望見禮。
範天師趴在石頭上,面紅耳赤的畫著符,但任憑他怎麼做,石頭也再沒有半點反應。
他滿臉頹然的癱坐在地,“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姜望淡淡說道:“你雖然沒有直接得罪我,但你身上的血氣,便足以讓我殺你了。”
範天師恐懼的看著姜望。
但凡有煞氣凝聚的東西或是地方,必然有妖,若是他的猜想沒錯,那隻能證明姜望的強大已經超乎想象,只用兩刀,便讓被鎮壓的妖物不敢露面!
此人確有狂妄自大的資格。
優柔寡斷的放任敵人,跟自信敵人根本翻不起浪花,有著本質的區別。
他到底招惹了何等可怕的存在?!
再看著棲霞街前匯聚的修士,範天師心若死灰。
完了,徹底玩完了。
若能讓渾城陪葬,他倒也算死得其所,可現在......他不想死。
他就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戾聲說道:“符籙道以張天師為尊,但也並非獨一無二,有天師能畫出極其強大的神符,就算修士也要退避三舍!”
“我根本沒有能耐畫出神符,是因我有靠山,他以符籙牽引我之血,若你敢殺我,那位大人便能知曉,且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以符籙法門,讓渾城與我陪葬,你最好想清楚!”
姜望挑眉。
舒泥則出聲說道:“就算是張天師,其能力也最多接觸到澡雪境的門檻,符籙更多彰顯神異手段,無法跟真正的大修士相提並論,渾城裡有數十位洞冥境修士在,你所言那位天師怎可能威脅到這座城。”
範天師冷笑道:“你們都太小覷天師的能耐了。”
姜望說道:“你這麼一說,我確很是期待你的靠山了,真想快點見到他。”
範天師皺眉說道:“你的確很強,但天師真正的厲害之處,絕非正面與人交鋒,我並沒有危言聳聽,再強的人也有弱點,擋不住天師暗地裡的算計。”
姜望笑著‘哦’了一聲,緊跟著便出刀貫穿了範天師的胸膛。
他瞪大眼睛,顫抖著伸手指向姜望,心裡有句髒話沒來得及出口,隨著姜望收刀入鞘,便腦袋一垂,側倒在地。
“很晚了,大家莫要湊熱鬧了,都回去吧。”
姜望雲淡風輕,朝著那些修士揮揮手,徑直飛離。
修士們面面相覷,他們甚至都沒搞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但舒泥追了上去。
她剛剛離開,寧十四方才姍姍來遲。
看著躺在那裡的範天師,他很茫然,我來晚了?
最早來到此地,未曾現身的老管家,目睹著全部畫面,暗暗感慨,公子好像更厲害了呢。
哪怕猜測公子可能有過奇遇,但是否展現的實力過於誇張了些?
他反而變得憂心忡忡。
......
姜望飛行至春怡館附近,便落了下來。
舒泥只當他是在等自己,跟著降落,尚未開口,就聽姜望說道:“接下來渾城可能再有麻煩,你與那些尋仙者說明,是去是留,就看他們自己的意思了。”
舒泥很疑惑,說道:“你是擔心剛才那人說的天師?”
姜望搖頭,看著漫漫長夜,想到短則一日便會出現的神祇,說道:“是比妖怪襲城更大的麻煩,我已做好弒神殺仙的準備......”
“弒神殺仙?”
舒泥呆愣了片刻。
輕輕踮腳,攥緊拳頭,狠狠朝著姜望腦門錘了一下。
“好痛!”姜望慘叫,捂住腦袋蹲在地上。
舒泥說道:“看著好像沒啥大問題,怎麼說胡話呢,你的病真得治治了,要不我回神都幫你找個神醫來?”
姜望氣結,若非神國的力量已經消散,我高低讓你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舒泥看著就在眼前的春怡館,很好奇的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你急著來這兒幹嘛?”
姜望微微挑眉,抬頭笑道:“寧十四沒告訴你?”
舒泥疑惑,“告訴我什麼?”
姜望站起身,湊在舒泥耳邊低語。
就見舒泥臉蛋突然紅潤起來。
她直接重拳出擊,姜望再次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