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瞳孔驟縮。
腦袋迅速向後仰起。
但帷帽男子眨眼間已迫至近前。
有一縷青絲貼著她的臉頰滑落。
姜望輕咳了一聲。
他此時已退回到棲霞街裡。
手裡握著已經出鞘的長夜刀。
帷帽男子絕殺的一劍因此定格。
他的神情變得驚愕。
沒等他回過神來。
姜望左手撐傘,右手攥著刀,直接朝著帷帽男子扔了過去。
而帷帽男子也驚奇地發現自己能動了,當即便持劍格擋。
但長劍跟飛刀撞擊,卻是長劍應聲而斷。
帷帽男子不信邪,緊跟著背後劍匣開,又是數把長劍來襲。
姜望重複動作,將飛回來的長夜刀再次扔出去。
刀出,劍破。
“見鬼!”帷帽男子很是不能理解現在正發生的一幕。
他無法從姜望身上感受到半點氣息波動,就好像只是一個普通人拿著刀扔來扔去。
姜望微微一笑,“我早就說過,不是什麼錢都能拿的。”
帷帽男子的劍匣已空,手裡也只剩下一把劍。
他陰沉著臉說道:“我收回此前說過的話,你確實讓我有些另眼相看,果然最值錢的買賣,也得物超所值,雖然不清楚你是怎麼回事,但我要做的生意,絕無失敗的道理。”
他沒有半分猶疑,果斷出劍。
其身法飄逸,劍鋒斬碎風雨,引來雷霆炸響。
而姜望只是再次舉起手中的刀。
帷帽男子手裡的劍仍是未能避免直接斷裂的結局。
且長夜刀趨勢不減,重重砸在帷帽男子胸口上。
伴著清脆骨裂的聲音,帷帽男子噴出一大灘血,混合著雨水在街面散開。
他腳下踉蹌著,很是難以置信地看著姜望。
姜望把刀歸鞘,慢吞吞說道:“你拿了不該拿的錢,接了不該接的任務,出現在了不該出現的時候,所以你便得死。”
帷帽男子捂著塌陷下去的胸膛,不斷咳著血。
“別......別殺我,我也只是拿錢辦事,這一切都是誤會......”
姜望看著慢慢跪倒在地的帷帽男子,說道:“你覺得我信不信?”
帷帽男子倦縮著身子,喉嚨裡發出‘嗬嗬’地聲音。
他艱難抬頭,凝視著姜望的臉,“要殺你的人姓杜,我只是他花錢買來的刀而已,只要你肯放過我,我會幫你把那傢伙解決掉,且分文不取......”
姜望默然不語。
帷帽男子爬到棲霞街裡,抓住姜望的褲腳,因激動而再次咳血。
他一臉的哀求,甚至泣不成聲,但眼底卻閃爍著一抹怨毒之色。
姜望低身掰開他的手,在那一剎那,忽有寒芒崩現。
帷帽男子手裡居然又多了一把二寸小劍,以迅猛地速度,直直朝著姜望咽喉刺去。
“我可是要成為苦檀最強漸離者的人!我不可能會輸!要死的人是你!”
帷帽男子歇斯底里。
姜望彎著腰,面色平靜。
小劍距離他有三寸。
他的右手緊緊箍著帷帽男子持劍的手腕。
硬生生掰著手腕,扭曲到極其恐怖地角度,在帷帽男子淒厲地慘叫聲裡,小劍已入其咽喉。
慘叫聲也戛然而止。
在帷帽男子意識彌留之際,聽到姜望平淡地聲音,“如果在剛一開始,你的劍沒有停住,我肯定死得不能再死,你的廢話太多了,根本不適合當刺客。”
帷帽男子腦海裡最後閃過老師曾經說過的話。
他雖然具備漸離者應有的狠厲,甚至到有些變態的程度,但漸離者要做的是一擊必殺,而不是在殺戮中得到快感,以此忘記自己的身份。
......
姜望有些虛弱地扶住小魚,疑惑道:“漸離者是啥?”
小魚憋得臉蛋通紅,強支撐著姜望的身體,抿嘴說道:“就跟江湖裡的刺客類似,但能成為漸離者,境界最低也在武夫第三境,甚至裡面還有修士的存在,當年追殺我的人,便是漸離者。”
姜望若有所思。
他始終沒有詢問過小魚的身份,但小魚能知道這麼多,已足夠證明很多問題。
“姓杜的......”
雖然渾城裡杜姓之人繁多,可有錢請漸離者,且想要殺他的,怎麼想都只有一個。
但他又沒覺得自己跟杜家有這麼大的仇怨。
事實已經擺在眼前。
不管真相怎麼樣,他都沒有忍氣吞聲的理由。
為避免再有漸離者冒出來,他決定先回府。
杜家在南城巷,出了棲霞街便是廢柴的姜望,自然不能親身前往。
他只需在侯府裡指點江山,黑焰軍便會踏平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