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靜心中一顫,那符條內法力雄厚,與震天相比可謂天上地下,認定自己絕對不是對手,便收神聚集法力做最後一搏。
只見那油燈焰心由黃變藍,火勢漲高兩倍。
震衝見此冷笑一聲,扭動手腕搖鈴出聲,而後,那飛入火中的符條竟完好無損地飛了出來,並圍繞在火焰四周,將火勢圈住。
馮靜打了個冷顫,頓時深感不妙,心道:“這是?符文界!他....他是想殺我!被困於火焰燈的烈焰之中,即使那火焰燒不到自己,其內的空氣十息之內便也會消耗殆盡,等長老們反應過來時,怕已經來不及了,更何況火焰燈的火焰也能夠燒到馮靜身上。
人群中,震天躲在暗處舒坦一笑,心道:“大哥的符文界沒有人能輕易開啟,今天你必死無疑。長老們發現了頂多罰我們兄弟倆一年的罪,你馮家再惱怒,總不至於掀翻我震家的天吧!”
震衝將鈴鐺隨手一扔,而那鈴鐺漸漸漂浮升空,與念珠靠在了一起。之後他左手拿出個灰色錦囊,炸裂開來後,他手上多了一把銀色長弓。
有弟子驚喊道:“天啊!是魔邪鎮妖弓,法門最強法術之一。”
木子云同樣震撼道:“震衝竟然可以同時用兩種法術!”
震衝左手持弓,右手拉弦,弓上由法力凝出黑色的箭型能量,箭頭直指馮靜。
“大姐,認輸吧!”虎子跟李牧站起身朝場內大喊道。
馮靜動用全部法力,卻推動不了符文界方寸距離。而符文界內又隔絕聲音,外面也難以看清其內的狀況,馮靜便沒有求救的機會。馮靜心裡苦道:“難道我今日真要死在這裡?”不由地升起了痛意,腦子也空白了起來,不知該在這孤獨地最後的時間裡做些什麼。
“大姐!”李牧朝長老臺喊道:“我們認輸了!長老結束比賽吧!”
“媽的,震衝,你給我停手!”虎子怒吼道。
但場中法術的聲音太巨大,掩蓋住了他們的呼喊。
木子云低迷著眸子,恍恍惚惚地望著場中那團火焰,期間,他彷彿將自己置身喧譁之外,耳無雜音。他心中緩緩說道:“火焰啊,你可否能聽到我的召喚!”
絕境中的馮靜忽然覺出不對,她手上油燈的火焰從方才開始,一直在劇烈的顫抖,身邊的火勢似乎脫離了她的控制。
有長老站起身來,對震衝說道:“住手,你贏了,莫要傷害同門...”
誰料長老話還沒說完,震衝便鬆開了拉弓的手,那黒箭瞬間飛刺了出去。然而,令震沖和長老都沒有想到的是,那虐殺力極強的箭矢竟在離著那火焰幾尺遠處,被燒化成了煙。
木子云坐在一個沒有人的比試場內,偌大的場地,只有場內的火焰,和場外的自己,甚至連地面都開始發白,整個世界都變的不重要了。木子云輕輕哼笑了一聲,舒了口氣,嘆道:“你果然能聽到我的話。”
場中的火焰以一種難以被人理解的速度,瘋狂地暴漲起來,其氣息肆虐而暴躁,心志不強的生靈處在旁邊,即刻就會暈厥過去。
木子云緩緩起身,攤開了雙手,仰頭吸了幾口“火”的氣味,他笑了,笑的十分詭邪,儼然不像他自己,當他低下頭來,眸子裡陡然閃現出一瞬恐怖地大惡之色,殺戮的慾望不知為何,不斷從火焰鑽進他的心,再從他的心傳達給了火焰。他振臂高歌,如詛咒,如命令,如宣言般喊道:“來吧,火焰!你即然聽命於我,我便是你的主人,掙脫開身上的禁錮,像從前那樣炸開、綻放!毀滅一切接近她的東西,來吧,不用在意,不用剋制,不惜一切來保護她吧。發怒吧,摧毀一切吧,這一次...”木子云忽然壓低了聲音,半眯起眼睛,邪魅地說道:“我允許了。”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帶動暴躁發狂的氣場推倒了場外所有的弟子,漫天炙焰吞噬了馮靜後,以她為中心形成一股火焰風暴。風暴上的炸裂還在繼續,那竟然不是烈焰,而是翻滾的熔漿。
震衝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場景,幾乎呆滯了。而火勢不斷蔓延翻騰,就是長老臺上的眾位長老也被深深震撼地挪動不了身子。
法門大長老心中驚道:“這怎麼可能是火焰燈的力量!”轉而又驚道:“這是運術階的實力?即便當年以火為尊的趙掌門,也不過如此吧!”
場上的溫度在達到一個極點後又爆裂上升,大長老似乎覺得自己要被那火氣熔掉了。更別說那些場外的弟子們了,他們個個面色枯槁,癱倒在地上,並不是他們不想逃跑,而是來不及。那熾熱的火氣不僅腐蝕著他們的身體,更讓他們難以呼吸。
火勢仍舊在蔓延,震衝已經趴在地上口吐白沫,他離得火焰最近,受到的火壓最重。
“夠,夠了,你贏了!”大長老虛弱地喊道,“停手吧,馮靜!”可火勢並未減少反而越漲越高。
木子云坐在石階上,身邊的虎子已經昏厥過去,自己卻毫髮無傷,他面目冰冷,低頭瞥見了四周倒下的弟子,忽的打了個機靈,頓覺不妙,面上也露出了慌色,急忙對那火焰說道:“夠了,結束吧。”
火焰似是沒接到命令,依舊在炸裂,木子云恍惚地看著火勢,許久,仰天大喊:“誰給我滅了它。”
轟隆隆,暴雨伴著雷聲,隨著狂風傾盆而下。火場驟然消逝,大雨即停,弟子們如臨大赦,場上震衝早已不省人事,馮靜呆呆地站在場中,木訥的很,只記得自己被火焰吞噬,卻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何事。
大長老緩緩站起身無力地說道:“今日就到這裡吧。馮靜勝,進階北派第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