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你,你最好祈禱我媽做完全身檢查之後沒有任何問題,否則,我會全部算到你頭上。”
“你憑什麼算到我頭上?”
“你爸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老兩口為什麼要住老舊潮溼的廉價房?為什麼我媽寧可累得昏倒也捨不得請幫工?”
餘未萊盯著陳雷,冷冷一笑,“不該算到你頭上嗎?”
兩人的爭執,引起病房裡人們的圍觀,可清官難斷家務事,誰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勸和。
陳雷開始耍無賴,“我沒錢啊,我自身都難保怎麼接濟他們?可你不一樣,你有錢啊,你怎麼不拿出點兒零頭幫你媽買大房子,請幫工什麼的,埋汰我,有意思嗎?”
“可以。”
餘未萊說,“只要你把你爸接走,我就給我媽買大房子,請幫工。”
“你這死丫頭!”
李慧芳一聽,手臂揚起來就朝餘未萊的屁股打去,“你趕緊給我走,我這兒用不著你了,你非氣死我才行。”
“啪啪”打得還挺用力,餘未萊趕緊往旁邊躲了一下。
這一躲,視線就變了角度,抬頭時剛好對上一張熟悉的臉,她不由呆了一下。
“餘未萊,你這就沒意思了,非得讓我大聲嚷嚷出來是吧?”
陳雷這光腳不怕穿鞋的,他一把拉下餘未萊的口罩,真就大聲嚷嚷起來。
“大家都來看看啊,這位可是著名歌手餘未萊小姐,對自己癱瘓在床的父親不聞不問,讓老人巴巴等死,還屢次攛掇父母離婚,快拍,讓全國人民都看看她這副蛇蠍心腸…”
一陣騷動,人們果真舉起手機對準了餘未萊。
她不躲也藏,只望著一個方向。
餘未萊以為自己看錯了,畢竟沈司珩出現在這種地方實在太不和諧了。
這裡窄小,破舊,擁擠,即便是醫院,衛生也做得並不好。而沈司珩高貴,乾淨,優雅,穿著一套昂貴得體的西裝,頭髮一絲不苟,皮鞋一塵不染。
分明與此地格格不入。
可是,他確實出現了。
餘未萊都聽不到陳雷在唾沫橫飛的說了啥,也沒在意快要懟到自己臉上的攝像頭。
她看著沈司珩朝她走過來,高大的身子勉強走進狹窄的兩張床的縫隙裡,他張開雙臂攬她入懷,把她的臉藏進自己的懷裡…
熟悉而溫暖的氣息包裹著她,因為驚訝,一時間都忘了反抗。
男人黑眸陰鷙,散發出的寒光如待發的弓弩射向陳雷,緊抿的薄唇輕輕開啟,低沉的嗓音讓人不寒而慄。
“你再說一句,會死的。”
陳雷身軀一震,他雖然不認識沈司珩,但多年混跡商場早已學會察言觀色以貌取人,一眼就知道這男人不簡單,而他本就是欺軟怕硬,膽小如鼠之輩,當即閉了嘴,不敢多說。
有護士聞聲趕來,告誡大家病房內保持安靜,又看到人們都拿著手機對著誰在拍拍拍,便多看了兩眼中心眼的人物。
“家屬太多了…可以出去幾位…嗎?”護士說。
清醒過來的餘未萊重新拉起口罩,從沈司珩懷裡鑽出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胸膛打發他,細聲道:“說你呢,先出去吧。”
男人卻一把抓起她的手,看向病床上的李慧芳,很有禮貌的請示,“我可以帶她出去說句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