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參謀的辦事效率很高，沒一會程澤就被通訊員叫了過來。
他一進辦公室看見魏媛，臉上的驚訝一閃而過隨即換上關切的表情，“媽，你怎麼來部隊了？哪裡不舒服？”
魏媛沒說話，只是站起身平靜地看著他，“跟我回家一趟。”
程澤還想問什麼，但對上魏媛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不知怎麼的後面的話就全堵在了喉嚨裡。
當天晚上程澤跟著魏媛回了家。
他剛想推門進去，魏媛卻側身一步直接將他攔在了家門外。
夜風帶著涼意程澤心裡莫名有些發慌。
“媽，你這是做什麼？”
“我問你，你今天是不是陪著林妗去了醫院？”魏媛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在這寂靜的巷子裡顯得格外清晰。
程澤的臉色瞬間變了，他沒想到魏媛會知道得這麼快，支吾了半天才硬著頭皮開口，“媽，你聽我解釋。我跟林妗是……”
“她是不是懷上了？”魏媛直接打斷他，一字一句地問。
這個問題就像是一記重錘砸得程澤再也無法偽裝。
他索性破罐子破摔挺直了腰板，“是。媽，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就不瞞你了。梁佳美她現在就是個普通的報社職工，對我的前途沒有半點幫助。可林家不一樣，林伯伯是軍區的幹部有他幫襯，我……”
“所以你就打算把佳美和兩個孩子一腳踹了，去給人家當上門女婿？”魏媛被他這番無恥的說辭氣得發笑，笑意卻未達眼底，“程澤，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有出息？”
“這不是有沒有出息的事！”程澤的語氣也激動起來，“這是最現實的選擇！媽，你為什麼就不能理解我？”
“我理解不了。”魏媛收起臉上的笑，神情冷得嚇人，“我只知道，梁佳美是我親自給你挑的媳婦，她給你生了一對龍鳳胎，在你不在家的時候，把這個家操持得井井有條。現在你出息了，就嫌棄她沒用了？”
她往前逼近一步，盯著程澤的眼睛，緩緩說道，“我今天就把話撂在這。我魏媛的兒媳婦，這輩子，只會認梁佳美一個。你要是敢把那個女人和她肚子裡的野種帶回來，這個家，你以後就別再踏進一步。我只當我沒生過你這個兒子。”
說完，她不再看程澤一眼，轉身就準備進屋。
程澤被她這番決絕的話驚得愣在原地，等他反應過來想去拉魏媛時，屋門已經“砰”的一聲在他面前關上。
魏媛剛轉過身就看見梁佳美站在堂屋門口，臉色蒼白，眼裡滿是破碎的傷痛。
很顯然剛才門外那番對話，她全都聽見了。
“佳美。”魏媛心裡一疼快步走過去扶住她。
梁佳美的身體冰涼，她看著魏媛眼淚無聲地滑落，嘴唇翕動了半天才發出一聲帶著哭腔的“媽”。
“別怕，有媽在。”魏媛用力地抱住她，一下一下地拍著她的背，“這種沒良心的男人不要也罷。沒了他我們娘仨，還有圓圓滿滿，日子照樣過只會過得比以前更好。”
這句話，像是一道光照進了梁佳美灰暗的心裡。
她靠在魏媛的肩膀上終於放聲大哭。
這些年獨自帶著孩子的委屈，對丈夫的思念與期盼，在這一刻盡數碎成了泡影。
哭過之後梁佳美擦乾眼淚，眼神雖然還帶著紅腫卻透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清明和堅定。
她認清了程澤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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