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雜物間打掃乾淨,已是太陽西落時。
執守太監檢查完,才肯讓他們去吃飯。
至於李寶的屍體,早在一車車垃圾往外運時,被林冬給運了出去。
又被乞丐用獨輪車,連帶破木箱子一起,給帶走了。
夜幕低垂,瓊音坊的琉璃燈次第亮起。
暖黃的光暈透過雕花窗欞潑灑在青石板上,將整條街都染得浮光躍金。
坊內更是一片靡靡之景。
中廳高臺上,十二名舞女正踏著節拍旋轉。
她們身著蟬翼般的藕荷色紗裙,裙襬邊緣用金線繡著纏枝蓮紋,隨著舞步飛旋時,宛如十二朵盛放在月下的白蓮。
領舞的女子腰肢不盈一握,水袖輕揚間,腕上的金鈴發出細碎聲響。
後背幾乎完全裸露,肌膚如凝脂般細膩,隨著舞姿的變換,隱約可見細膩的汗珠滑落。
臺下的賓客們目不轉睛,不時爆發出陣陣喝彩。
樓上兩層的貴客,也都忍不住站在欄前,俯身向下張望。
林冬站在角落,看到顧瑤枝在臺上的身影。
忽然理解了,為何古代很多人會給青樓女子贖身。
比起被儒家思想影響的那些深閨大院中的女子,凡塵女子更顯得鮮活靈動。
這誰看了,不說聲迷糊?
“小太監,過來給爺把酒滿上。”
二樓包廂,一個公子哥打了個響指。
林冬端著酒壺走近時,才看清那公子哥懷裡摟著的侍女約莫十六七歲。
水綠色的襦裙顯然不合身,領口鬆垮地敞著,露出半截纖細的脖頸。
公子哥醉眼朦朧,隨手在侍女臉上掐了一把。
“新來的?”
“是……”
“瞧這小臉兒,嫩得能掐出水來,不愧是瓊音坊,連個陪酒侍女都長得這麼水靈。”
此時高臺上的舞女正跳至酣處,領舞的顧瑤枝突然跪坐在地。
水袖如蛇般纏上自己的腳踝,腰肢呈不可思議的弧度向後彎折,後背的銀線鳳凰幾乎要貼到地面。
臺下頓時爆發出浪蕩的口哨聲。
公子哥看得眼睛發直,手底下愈發沒了分寸,竟直接探進侍女的裙底,在她大腿軟肉狠狠擰了一把。
“啊!”
侍女痛撥出聲,下意識推開他的手,胭脂蹭花的臉上滿是驚恐,“公子,求你饒了我吧……我身子不適……”
“不適?”
公子哥醉眼朦朧地獰笑一聲,“瓊音坊的歌姬舞女是個寶,今後可能會進教坊司,可沒說你們這些侍女也不能碰。”
林冬眸光一冷,搖了搖頭。
難怪古代有那麼多俠客人士。
在這吃人的社會,處處充斥著不公。
但他現在,身份只是一個小太監。
剛重生,沒有勢力,沒有背景,甚至對這個時代絕大多數事情都是未知的。
所以並不想多管閒事。
“進了這瓊音坊,身子就是爺的玩物!你裝什麼貞潔烈女?”
公子哥粗暴地扯開侍女本就鬆垮的領口。
水綠色襦裙滑落肩頭,露出裡面月白色的小衣,胸前的輪廓在薄佈下微微起伏。
一名執守太監正巧路過。
見狀,他連忙諂媚地走來,“姜公子,這侍女雖不是歌姬舞女,但……”
他的話沒說完,站在姜小鵬旁邊的一名精壯男子,從腰間掏出兩個銀錠交到執守太監的手中。
“我家主子今天雅興,這些銀兩夠買好幾個女子了,公公賞臉,就當沒看見。”
執守太監盯著那名侍女,見她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滾落,明顯在求助。
卻選擇視而不見,拿著銀錠笑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