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潘虎準備去一趟旗虎鏢局時,卻看到三道身影不緊不慢地從長廊走來。
為首一人身材高大,面容古銅,身著青布鏢服,外罩一件黑色坎肩。
衣著雖不華麗,卻透著一股久歷江湖的悍然之氣。
他身後跟著兩個膀大腰圓的鏢師,腰間原本應該掛著長刀,或許是因為來瓊音坊這種地方而特意解下,所以空蕩蕩的。
“李鏢頭?”潘虎眯起眼睛,語氣帶著一絲不悅。
“聽說我旗虎鏢局的人,死在了你這瓊音坊?”
李劍平揹著手,身上散發出的氣場,林冬隔著那麼遠,都能感覺到一股危險氣息。
潘虎冷哼一聲,“李鏢頭,我正要去找你問個明白,你倒自己上門來了。你們的鏢師夜闖瓊音坊,想幹嘛?”
李劍平面色一冷,沉聲道:
“夜闖之事,我倒是知道一些。昨夜我們少東家,在你們瓊音坊聽曲兒,被你們一個太監燙傷了陽剛之體。
鏢局的鏢師們,平時承蒙少東家關照,有人想為少東家出氣,我們鏢局做的不是關門生意,夜間外出,我們也管不著。”
賀蘭錚緩步走來。
這些江湖人士,他這從六品官員本不屑一顧。
可偏偏旗虎鏢局的東家,他親哥是禁軍副統領。
賀蘭錚不得不給幾分面子。
“李鏢頭的意思是,我們瓊音坊的人傷了貴鏢局的少東家,你們的鏢師夜闖我們瓊音坊,是想教訓那個太監?”
李劍平目光如炬,冷冷道:“正是如此,我們少當家大度,在瓊音坊受傷,卻沒給你們找麻煩,而是自行處理。現在我們的人,死在了你們瓊音坊……”
一股無形的壓迫,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體弱的人一口氣沒喘上來,竟直接暈厥過去。
林冬捂住胸口,只覺心口如壓巨石。
“那個人……到底是什麼境界,竟有如此威壓?”
賀蘭錚聽出李劍平的威脅之意。
本以為鏢局的鏢師,夜闖瓊音坊,他們在說法上能佔些便宜。
沒想到這件事竟是他們瓊音坊的太監,把鏢局少東家給弄傷了。
這事兒若不妥善解決,只怕兩家難安。
“既然是貴鏢局少東家受了傷,不知可否告知,昨晚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傷了他?”
李劍平擺擺手,“不急,弄死那小太監,就跟捏死螞蟻一樣簡單。我旗虎鏢局的人,就算是死,也得死得明明白白!把我那死去的小兄弟的屍體抬出來,老子要親自查驗!”
不多時,兩個太監抬著一具裹著白布的屍體來到臺上。
李劍平上前,一把掀開白布,露出王鐵山死不瞑目的臉。
他目光迅速掃過屍體,當看到王鐵山的左眼和喉嚨處的傷口時,眉頭猛地一皺。
隨行的一名鏢師也湊近檢視,脫口而出:“總鏢頭,這看著像是箭傷啊!”
“你見過哪支箭只在眼睛和喉嚨留下這麼小的洞,卻能一擊致命的?這是暗器,而且是極為冷門的暗器!”
李劍平站起身,看向潘虎。
“你是護院都頭,你的人擅長什麼兵器,你心裡應該有數。”
潘虎聽這意思,臉色微變,忙道:
“李鏢頭,你們死掉的這個小兄弟,是煉氣期斷江境的修為,除了我和樊副都頭,其他人不可能對他兩擊斃命!”
李劍平沒有說話。
江湖人士,又同為在京城混跡的武者。
他清楚潘虎有幾斤幾兩,而潘虎也知道他有幾斤幾兩。
這種冷門暗器,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出來的。
“除了護院和外邊的巡衛,瓊音坊還有沒有其它武者?”隨行鏢師問道。
“剛才都驗過了,你們要是不信,正好,我們瓊音坊的人都在這兒,你們大可重新驗一次!
但是花魁和花吟必不能碰,那是未來進教坊司的人,若是被聖上納入後宮,又知道花魁和花吟被其它男人碰過。剩下的,應該不必我多說。”
聽完潘虎的話,李劍平忍不住笑道。
“那可就奇怪了,難不成你們瓊音坊鬧鬼,是鬼把我的人給殺了?”
“總鏢頭,王鐵山昨夜是來殺那個小太監的,你說會不會是那個小太監……”
那鏢師的話音如同一顆石子投入沸水。
無數道目光從戲臺上潑灑下來。
穿過那些不明所以的太監和歌姬舞女的臉頰,最後直直地落在林冬身上。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