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掌握了氣勁感知。
林冬心中大喜。
這玩意兒,對判斷對方能不能招惹,可太關鍵了。
就好像遇到掃地僧,看上去沒啥威脅,你要是敢惹,那就是一刀斬你到桃花開。
離開瓊音坊,門口有兩匹駿馬。
左佑抱著劍站在那兒,擺出一副不耐煩的表情,“你們太監尿尿,要這麼久?得蹲著?”
“回大人,那到不至於。根還在,只是比常人慢些。”林冬也不生氣。
反正他又不是太監。
隨便怎麼被侮辱,侮辱的也是太監,跟他沒關係。
“你挺可惜的,暗器耍得不錯,又是武者。不當太監,去軍營歷練歷練,說不定也能混個校尉噹噹。”
“切都切了,也接不回來了,說這些沒用,我們還是先去仵作房看看吧。”林冬跨上馬背,感受到駿馬緊繃的肌肉。
第一次騎馬,他稍顯笨拙地調整姿勢。
總感覺待會馬一動,自己就會掉下去。
“你倒是灑脫,跟其它太監不一樣。你若不是太監,興許我們能成為朋友。”
左佑輕哼一聲,策馬前行。
林冬學著左佑的樣子,騎著馬緊隨其後。
這馬不好控制,要不是有一定武學基礎,他恐怕真會摔個四腳朝天。
仵作房在衍慶府刑部衙署東側,兩人很快便抵達。
門口守衛見是金吾衛司階,立刻放行。
推開仵作房的木門,一股混合著血腥味、藥水味和腐肉氣息的惡臭撲面而來。
林冬下意識屏住呼吸,卻仍被這股刺鼻的味道嗆得眼眶發酸。
屋內光線昏暗,僅靠幾盞搖曳的油燈照明。
昏黃的光暈下,一排排木架上擺放著大小不一的陶罐,裡面浸泡著各種人體組織,在渾濁的藥水中若隱若現。
地面上,青磚縫裡還殘留著暗紅的血跡,幾具裹著白布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低矮的木榻上,白布下的輪廓扭曲變形,隱隱透出詭異的氣息。
角落裡,一個身穿灰色短打的老仵作正佝僂著背,手持柳葉刀,專注地剖解一具屍體。
聽到動靜,也沒落下手頭的活兒。
“宋仵作,在下金吾衛左佑,帶人來看姜小鵬的屍體。”
老仵作這才抬起頭,油燈昏黃的光暈下,那張臉如同從地獄爬出的惡鬼。
灰白的頭髮稀疏地耷拉在頭皮上,左眼窩凹陷,空蕩蕩地嵌著一顆渾濁的義眼,乾裂的嘴唇翻卷著,露出半截髮黑的斷齒。
我操!
這人是鬼吧!
林冬嘴角一抽,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醜的人。
他當仵作真是天仙配,就算是鬼來了,也得退避三舍。
“左大人,稍等,我這就把人推出來。”
老仵作放下柳葉刀,轉身拉動牆邊的屍床。
齒輪轉動發出刺耳的聲響,姜小鵬的屍體從陰影中緩緩推出,慘白的臉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下泛著青灰,嘴角還凝結著暗紅血痂。
林冬這才發現,這些牆面另有玄機。
每個牆面的凸出部分都嵌有暗格,拉出來便是存放屍體的隱蔽空間。
“剛才我好像聽到了齒輪的聲音,這仵作房不簡單啊。”
左佑抱著劍,一臉淡定地解釋道,“整個刑部衙署都是機衡司設計建造,這還是簡單機關,那些水利工程才是真正的巧奪天工。”
機衡司?
聽上去跟墨家挺像,估計是高階版的土木老哥。
老仵作枯瘦如柴的手指戳向屍體胸口,指甲縫裡還嵌著褐色的腐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