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知道林冬被皇甫家看中,張直恩真的不會搭理他。
樂器這東西,看天賦的。
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
沒天賦的人,就算後天再努力學,也只可掌握其表,難以觸及其精髓。
張直恩沉吟片刻,眼中閃過一絲考量,“既然如此,那我就幫你安排你去樂部試試,要是俳長和色長看不上你,你也能留在那兒打雜。”
“多謝張公公!”林冬微微頷首表示感謝。
他對張直恩的印象不壞。
平日這公公雖兇是兇了點,但心腸不算壞。
張直恩擺了擺手,笑道:“不必客氣,就是皇甫家那邊……要是有什麼事,你能不能跟我通氣一聲?”
說完,他又連忙補充道,“我對朝權爭鬥沒什麼興趣,我這人就是愛打聽些訊息,圖個新鮮熱鬧。”
張直恩這兩句話,林冬是一個字都不會信。
朝權爭鬥意味著政權變化。
提早站隊,總能撈取不少好處。
再不濟,也能安身立命。
很快林冬還活著的訊息,就在瓊音坊傳遍了。
那天他是當著瓊音坊上上下下所有人,被旗虎鏢局的鏢師打得個半死。
可如今,他不僅生龍活虎,反而還被安排到了樂部。
於是瓊音坊內,流言四起,眾人議論紛紛。
“媚兒姐姐,你說……那個小太監到底有何本事呀?連常務管事張公公,對他的態度都如此不同尋常。”
走在前邊的蘇媚兒,長著一張瓜子臉。
眉如遠山含黛,眼尾上挑似秋水。
生得一雙桃花眼,引人想入非非。
用糙話說就是——桃花眼,看狗都深情。
出身江南地區,十二歲時因家道中落被賣入瓊音坊學藝,改為樂籍。
兩年前,瓊音坊前任花魁被教坊司選入宮中。
而她,憑藉一曲改編的《醉花陰》驚豔京城,成為瓊音坊新的花魁。
直至今日,地位依然難以撼動。
“那人再不尋常,也只是個太監,媚兒姐姐今年肯定能被教坊司選入宮中,其它事情還是不要太在意為好。”
另一名丫鬟說這話時,拱了拱鼻子。
就在幾人穿過飛廊,就快到樂部所在的院落時。
拐角處突然轉出個人影。
蘇媚兒正低頭撥弄著裙角的流蘇,冷不防撞進那道身影的懷裡。
“哎呀!”她驚呼著向後仰倒,腰間突然多了隻手。
林冬也沒想到會在這兒撞上花魁。
他正準備去樂部報到,沒人指引,只能憑著記憶走。
不知不覺就來到了這地方。
“媚兒姐姐,你沒事吧?”
“好你個小太監!這飛廊是你能走的嗎?”
兩個丫鬟忙上前攙扶,口中不依不饒地數落著。
“這走廊修起來,不是讓人走的?”林冬聽笑了。
“下邊的路才是讓你們走的!這飛廊,只有那些大人物,還有花魁花吟和花芙才有資格行走!”
“你這丫鬟,不也在上面走嗎?”
“你!”小丫鬟臉色一紅,辯解道:“我們是隨侍,當然能跟著花魁姐姐一起走啦!”
這些丫鬟都比較年輕,十五六歲的樣子。
生氣起來也很可愛。
逗起來特好玩。
“你的手……能鬆開了嗎?”
聽到蘇媚兒輕聲提醒,林冬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扶著她的腰。
連忙鬆開手,退後一步,歉意道:
“抱歉,花魁姐姐,我正要去樂部,不知往哪兒走最近?”
“姐姐是你能叫的嗎!你這小太監,真沒規矩!”一個叫藍楹的丫鬟瞪眼斥責。
“噢!你的意思是……我應該叫花魁妹妹?”
林冬故意拖長聲音,氣得藍楹捏緊了小拳頭,原地跺腳。
“好了,藍楹,他也是無心之失。大家都是賤籍,何必互相為難。”
蘇媚兒抬手給林冬指了一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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