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座上的中年男人猛地起身,此人正是旗虎鏢局東家姜震。
他兩步衝到床邊,粗壯的手指幾乎捏碎床沿:“張神醫!你再想想辦法!我姜家就一根獨苗,他要是……”
“當家的。”
站在一旁的總鏢頭李劍平上前一步,低聲道,“妙手張是我們在京城能找到的最好的外傷大夫,他說不行……那就是真的不行了。”
姜震雙目赤紅,緊握的拳頭青筋暴起,“上次你們去瓊音坊,把那個小太監收拾得怎麼樣了?”
“我們把那太監打得半死,扔在偏院。可最近底下人回報,說那太監竟然活蹦亂跳地回了瓊音坊,還進了樂部當色長……”
“什麼?”姜小鵬聽到林冬還活著,從床上蹦了起來,“鏢頭,你不是說那太監必死無疑嗎?他怎麼還活著?”
“我也納悶,動手的是小六子,他下手狠辣,而那個小太監連武者都不是,最多承受小六子兩招……”
李劍平眯了眯眼,眼中閃過一絲狐疑。
“我管他怎麼活下來的!總之我要他死!想辦法把他抓回來,我要親手解決他!”
姜小鵬怒火中燒,發瘋似的,喉嚨裡擠出破碎的字句,“我……要……他……生不如死!”
“少東家,你冷靜些。瓊音坊最近有些詭異,王鐵山死在瓊音坊,被暗器兩招致命。
瓊音坊的潘都頭雖然交了一具屍體出來,說那個太監是鼎劍閣的人,以為王鐵山是朝廷派去殺他的刺客,所以才出手反擊。
但那屍體的身份存疑,潘都頭的話也未必可信。我覺得我們先調查那個太監的身份,再出手也不遲。”
從姜小鵬的脾氣,就能看出他老子姜震的脾氣一樣火爆。
“別說他是瓊音坊的太監,就是宮裡的太監,老子想要他死,他也活不過明天!”
東家的脾氣,李劍平再清楚不過。
他在旗虎鏢局待了十多年,深知姜震的行事風格。
“東家,我這兒還有一個小道訊息。據說救下那太監的,是皇甫家。”
“皇甫家?”
姜震聞言,眉頭緊鎖。
他剛才說,就算是宮裡的太監,他也敢動手。
是因為當前朝廷局勢不穩,大家都覺得昭熙皇帝在帝王之位坐不了多長時間。
但皇甫家乃京城權貴,根基深厚。
而且他們站隊的二王爺是極具城府的人。
這些年培養死士無數,還建立了與鼎劍閣齊名的“狂權”諜報組織。
“這件事能確定嗎?”
“暫時還不能,我馬上安排人去打聽。”
“皇甫家怎麼會救一個太監?這件事非同小可,儘早查出來。即便那太監真歸附了皇甫家,明的不行,我們就來暗的!”
“明白了,東家。”
……
瓊音坊,樂部偏院的房間裡。
雕花梨木桌上的燭火搖曳不定,將兩道身影映在窗紙上。
陳盈盈斜倚在錦榻上。
杏色肚兜散亂地堆在腰間,露出的小臂上還留著幾道曖昧的紅痕。
“小冬子……你好生兇猛……都閹了還能……”她臉頰緋紅,後半句話淹沒在曖昧的喘息裡。
林冬繫腰帶的手猛地一頓。
剛才他只是想應付任務,哪成想這女人竟如此大膽!
要不是房間內昏暗,他這假太監身份,就直接被明牌了。
“可能沒閹乾淨吧。”
陳盈盈輕笑一聲,慢悠悠地繫著衣帶。
“你這身子骨……比坊裡那些練把式的護衛還結實,真不像個太監。”
她頓了頓,語氣忽然變得曖昧,“那你以後教姐姐彈琴,姐姐也教你些床笫之歡,如何?”
林冬腳底抹油,藉著尿遁趕緊先溜。
“再說再說,盈盈姐你先歇著,張公公今天約我喝茶,我得趕緊過去。”
衝出房間,林冬長舒一口氣。
“得讓寒管事給我單獨安排一間房才行啊!”
“要是跟陳盈盈住在一起,我這假太監身份,遲早會露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