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我?”楊奉冷笑,“劉宗正,本將軍是粗人,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你直說吧,北岸發生了什麼事?為何會有喊殺聲?”
劉艾心中一緊,但面色如常,問道:“將軍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楊奉不耐煩的揮揮手:“本將軍知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天子讓你來到底要幹什麼?”
劉艾讚道:“將軍果然是快人快語,既如此,那在下就說了!”
他隨即將北岸發生的事情簡要敘述了一遍,刻意強調了李樂的悖逆,還有天子的無奈與心痛。
楊奉聽完,握刀的手微微顫抖。
他無法相信劉艾所說,但潛意識裡又覺得這是真的。只是,他難以理解李樂會如此愚蠢,而天子為何會突然變得如此果敢狠辣。
楊奉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不安,耐著性子詢問:“那天子讓你來做什麼?難道也要我楊奉卸甲交權嗎?”
見楊奉沒有立即發怒,劉艾心中稍安,知道勸說已經成功了一半。
他笑道:“楊將軍,此事發生後,陛下第一時間派我來告知將軍,足見對將軍的信任。
李樂屈待天子、劫掠百姓,甚至意圖刺駕,此等大逆不道之舉,若將軍在場,恐怕也不會容忍吧?”
“哼!”楊奉狠狠的撇過頭去,顯然,他是預設了劉艾的說法。
劉艾見狀,心中一喜,繼續說道:“陛下說,白波軍雖曾為賊寇,但自歸順朝廷以來,尤其護駕東歸,屢立戰功。即便有過,也應寬恕,因此才留了李樂一命。
陛下擔心將軍與韓暹、胡才等人得知訊息後心中不安,特意派在下前來告知。陛下之苦心,還請將軍理解。”
“理解?”楊奉突然苦笑:“兵馬都沒了,就剩一條命,那與死了又有何區別!”
“將軍此言差矣。只要人在,就有東山再起的機會。這也是陛下對李樂網開一面的原因。
再者,李樂的兵馬並未直接編入禁軍,而是另設驍果軍,並以徐晃為主將。這對將軍而言,未嘗不是好事。”
楊奉眼睛一亮,猛盯著劉艾:“你此話當真?”
劉艾面露不悅,正色道:“將軍,在下添為宗正,九卿之一,更是天子近臣,豈會誆騙將軍!”
“劉宗正莫怪,本將軍不是這個意思!”楊奉哈哈一笑,略帶歉意的拱拱手。
在他看來,徐晃是他的部將,不可能直接效忠天子。徐晃一無名之輩,天子重用他,無非是看在他楊奉的面子上。
想到這裡,楊奉心中大定,又問:“劉宗正,陛下到底是什麼意思?還請直言。”
劉艾左右觀察遲疑的不願說,楊奉見狀,便明白了過來:“你放心,我已下令大帳周圍不準任何人靠近,你且儘管直說吧!”
“那好,在下就直言了!”劉艾面色肅然,直言道:“將軍,陛下對您器重有加,與韓暹、胡才、李樂不同。透過徐晃,將軍便可看出陛下的信任。
陛下遣在下來,唯獨告知將軍此事,足見對您的倚重。此外,陛下說了,待擺脫西涼叛賊後,東歸洛陽敘功,大將軍一職非將軍莫屬!”
“大將軍?”楊奉心頭一震,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大將軍位高權重,統領全國兵馬,甚至總攬朝政。
大漢立國以來,尤其是光武中興後,能任此職者,無一不是權傾朝野之人。
楊奉強壓內心的激動,故作謙遜道:“本將軍何德何能,怎敢奢望大將軍之位?陛下抬愛了。”
“將軍過謙了。從長安東歸以來,若無將軍,西涼軍早已再度擄掠天子。將軍之功,天下人皆知。”
“哈哈哈~”楊奉大笑了起來,上前拍了拍劉艾的肩膀,神色興奮:“劉宗正,請您轉告陛下,我楊奉自從歸順朝廷,唯有效死天子!
至於李樂,那是他咎由自取!若是韓暹、胡才有異議,本將軍自會解決,絕不會給天子添麻煩!”
“將軍忠義,在下自會稟明天子!”劉艾並沒有因為楊奉的無禮而生氣,反而由衷的讚道。
楊奉得意的一笑,又突然問道:“只是……陛下真的獨派劉宗正來本將軍這裡?”
“那是當然,此事將軍自可查證!”
楊奉點頭,看著滿臉正色的劉艾,笑道:“本將軍自是相信的。”說完,他忍不住再次大笑起來,心中滿是得意與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