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逵說完也不再廢話,做出一個請的手勢。那些甲士見狀,紛紛持刃上前,虎視眈眈的盯著衛覬幾人。
“你……”範先氣的臉色發青,但看著那些目光不善的甲士,後面的話硬是忍了回去。
衛覬瞥了一眼範先,隨後向賈逵拱手道:“有勞五官掾了,在下這就前去赴宴!”
他心裡清楚,現在是賈逵來請,他雖然不懼,可若是拒絕,那下一次就是大軍圍府了。
“大兄……”衛固急得額頭直冒汗,上前想要攔住衛覬。這哪是什麼宴請,分明就是鴻門宴!
看著已經離去的衛覬,再看看周圍的甲士,他恨恨的跺了跺腳,不得不跟上。
………
河東郡衙,正堂。河東太守王邑高坐上首,目光直視堂外。
不多時,賈逵領著衛覬、範先、衛固和猗盛走近。幾人進入正堂後,一番見禮。
稍後,賈逵悄然退下。
王邑面無表情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些許笑意,手一指下方:“諸位請坐!”
範先和衛固二人皆是郡衙官員,太守發話表面上自是不敢違背。
至於衛覬和猗盛,前者是地位崇高,後者是萬貫家財纏身,但二人卻無官職在身,在範先和衛固後一一坐下。
剛一坐下,範先環顧了一下四周,見面前的案几上只有一盞茶水在,表情冷漠的質問道:“王使君,五官掾賈逵說要在下幾人前來赴宴,不知宴在何處?”
“宴在何處?”王邑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這宴,自然是在安邑城內,只不過需要諸位耐心的等待!”
“等待?”範先冷笑,“是要等半個時辰?還是多久?”
“自然是盛宴開始之時!”眼見範先還要再問,王邑的語氣驟然變冷,“範功曹,你是朝廷官員,難道連上下尊卑都忘了嗎?”
冷冷瞥了一眼範先,他看向幾人冷哼一聲:“在開宴前,我有件事要告知諸位。”
見範先等人不說話,王邑自顧說道:“自天子和朝廷遷至安邑以來,安邑城內糧鹽物價飛漲,致使民怨沸騰。不知諸位可知這其中的緣故是什麼?”
“在下實在是不知,還請王使君解惑!”範先陰陽怪氣的拱拱手。
王邑也不生氣,笑道:“據查證,是有人在背後操縱物價,致使百姓無糧可買、無鹽可食。”
他突然猛拍案几,哼道:“更有人企圖趁機煽動民變,裹挾民意要挾天子和朝廷,他們是痴心妄想!”
說到此處,他目光凌厲的掃視範先幾人,特別是經過猗盛時,嚇得其不禁身體微顫。
衛固此時已經完全明白了過來,知道天子是要圖窮匕見了。他昂起頭起身問道:“那王使君打算如何處置?”
“很簡單!”王邑忽然笑了起來:“不妨告訴諸位,在你們來此途中,驍果校尉徐晃已奉命封鎖安邑四門,無陛下恩准任何人不得出入。”
衛固雖說不懼,可心裡不免仍是慌了起來。範先和猗盛聽後更是臉色驟變,變得惶恐不安。唯有衛覬,則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
王邑悠然端起茶盞,觀察著幾人的表情變化,眼中笑意更濃:“不僅如此,驍果軍正在全城搜捕參與哄抬物價的奸商及其幕後主使。諸位放心,一個都不會放過。”
話音剛落,就聽“砰”的一聲,猗盛嚇得從席上滑落,癱坐在地。
範先和衛固終於是面如死灰,可是此時,已經是為時已晚。
天子不出手,一出手就是雷霆一擊。
衛覬起身長嘆一聲,整衣正冠,隨後向王邑深深一揖:“王使君,在下斗膽,在下懇請面見天子。”
王邑看著幾人狼狽的模樣,心中是大為快意。他意識到,在絕對的強權面前,這些平日裡不可一世的大族與豪強,終究不過是待宰的羔羊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