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過短短三年，再從旁人的口中聽到，便只剩下了不配為妻，堪堪為妾這般的說辭。
這話雖說帶刺，可未必不是真話。
裴音心裡如何能舒坦呢？她又不是木頭做的，便是泥人都有幾分氣性，她怎麼會沒有？
可恨這世上有些事是註定改變不了的。
“你……”
謝雲笙好似才是被這話傷到的人，他想去抓裴音的手，卻最終忍住。
面上的神色叫人難以形容，惱怒之餘更多幾分悲苦，更帶著數不盡的隱忍。
他不說，可裴音也看的出來，忠勇侯府如今可不是他這個小世子當家，而是侯爺當家，他能有什麼決定權。
“我並非故意要去那樣的地方。”
兩個人僵持半晌，或許眼看著當真快到盛家了裴音還沒動作，沉不住氣的最後還是謝雲笙，他低著頭聲音也小了幾分，話說的沒頭沒腦的叫人不知如何回答。
“……妾室的事情你別想了。”
又是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可謝雲笙顯然也沒有繼續多說的打算了。
裴音嘆了一口氣，吩咐外頭的人。
“綠珠，將馬車拐到糕點鋪子邊上的小巷子裡，去買點兒糕餅回去，祖母不是喜歡吃那栗子糕麼。”
“老人家最挑嘴了，你和小六去仔細挑挑，要那種都磨碎了的才好吃，別多買了。”
綠珠和小六沒多想什麼，左右那鋪子就在邊上，來回不過幾步路的距離，便一道去了。
謝雲笙知道這是裴音給自己機會離開，便也不多話，趁著裴音下車同車夫搭話轉移注意的時候，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他的功夫這幾年倒是長進不少，可見練習的刻苦。
裴音心裡這麼想著，面上卻裝作無事發生，過去同綠珠小六一道選糕點去了。
把栗子糕帶回盛家，盛老夫人自然是喜笑顏開的，她素來喜歡吃甜食，不過年紀大了大夫不讓多吃，裴音倒也沒買多了，只給盛老夫人兩三塊解解饞。
“你這孩子，小氣的很。”
老夫人嗔怪了幾句，倒也就著茶水吃了個乾淨，祖孫兩個人說了好一會兒體己話，裴音才回了自己的院子裡。
雨瀟閣還是如同往日一般，不算冷清卻也並不熱絡，少了點兒活潑的模樣，倒是同裴音這個人一模一樣。
年關將至，府上早就送來了足足的炭火，倒是不用像在教坊司一樣挨餓受凍了。
看著被小六燒的旺盛的炭火，裴音心中多了幾分感嘆。
“小姐，那鋪子的事情，方才掌櫃的也說了，給你選了兩個得用的人，平笙坊裡管事的，如今年紀大了，是個靠得住的。”
“嗯，這樣就好，我的身份不好出入，省的叫盛家的人對我起疑心，你且多看著點，只做實惠生意，那些花樣比照著我匣子裡那些祖母送來的就好，不過料子不能太華貴，上頭的點綴也少些。”
畢竟是西市那邊的東西，總要做些普通百姓能帶出去的，生意才能紅火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