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宋晩本來想住在江瑜家的,但是,傅靳琛不肯。
她不想在江瑜家跟他爭執,只好順著他的意思,跟他一起回到了闌珊別墅。
一進臥室,傅靳琛脫下西裝外套,一把撈住妻子那纖細的腰,將人摁在懷裡,菲薄的唇覆在她耳邊,輕聲問:“傅太太,聽說,你暗戀我?”
宋晩這會兒有些累,還有點困,知道掙脫不開,也懶得跟他鬥力氣。
索性任由他抱著,聽到他問起這個問題時,輕挑了下眉尖。
反正江瑜那張嘴已經徹徹底底把她給賣了……
無所謂面子不面子了。
不過,她也沒有直接承認,卻是學著他的語氣,反問:“聽說,傅先生當年不顧生死,把我從廢墟中刨了出來……”
說到此處,宋晩在他懷裡轉過身,目光幽靜的望著丈夫那張俊美卻不失硬朗的面孔,“難不成,傅先生,很早就暗戀我了?”
她故意揶揄他。
傅靳琛怎會暗戀她?
少時那點情誼,不過是她一個人的單相思罷了。
不過,她必須得承認,很多年前的傅靳琛,確實待她挺好的。
畢竟那樣拼命救過她。
也因這點,她一個懵懂無知的少女才對這樣一個護她憐他的少年,產生了異想天開的妄想。
可是——
此刻,望著眼前的傅靳琛,她卻在他身上,再也找不到曾經那個待她溫柔過的傅靳琛的影子了……
“如果……是呢?”
傅靳琛輕輕捏捏她的臉,突然冒出這麼一句深情款款的話。
宋晩嫌棄的拍開他的手,“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傅靳琛的手沉落在身側,修長的指骨微微攥緊,嘲弄地勾著唇角:“確實挺好笑的。”
說罷,他鬆開她,略微有些冷淡的說,“你先睡吧,我還有點事。”
語落,他轉身出了臥室。
不知是無意的,還是有意的,關門時,門被甩的震天響。
宋晩嚇得身體都抖了一下。
“發什麼神經!”
她氣呼呼的嘟噥了一聲,直接將門反鎖,然後去衣帽間褪去假肢,放在衣櫃最裡面那層隔板上。
洗完澡後,直接躺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而傅靳琛卻靜靜地坐在書房裡抽菸。
屋子裡都是刺鼻的煙味。
菸灰缸裡快被菸頭塞滿了。
良久,他抽完最後一支菸,起身走到保險櫃前,輸入密碼,從裡面拿出一個鐵盒子。
開啟鐵盒子後,從裡面拿出一個信封。
信封陳舊,有些年頭了。
他從裡面抽出一張信紙。
信紙被燒了一部分,經過膠水拼沾起來的。
皺皺巴巴的。
依稀還能看到一行字:傅靳琛,你的小青梅在我手裡,不想她死的話,一個人到碼頭來……
這上面每一個字,都像是鋒銳的刀子似的紮在他心上。
砰一聲。
他將本就碎裂的信紙重重拍在書案上。
他低著腦袋,手肘撐在書桌上,修長的幾根手指抵著青筋暴突的額角,幽深的眼底捲起一抹嗜殺般的戾氣。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是找不到當年寫這封信的幕後人。
當年,就是因為這封信,他最親的人死了,而他也差點死在了那場車禍中……
他靜靜思考了很久很久,才又把那封信收起來。
只是又從盒子裡拿出了一個日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