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春將杯中溫茶飲盡,一拍桌子喊道:“出發!現在就去四處打聽去。”
交了錢,李沐春問了掌櫃,後者搖頭表示沒聽說過。
三人出了店門,這次沒有選擇分頭行動,因為村子不是太大,多走走就能走完。
林一峰還是提議要小心為好。
來時路上,太過人跡罕見了。
三人走近一家名為“春韻”的字畫鋪子,前方站著好幾個人,穿著各不一。
穿著藍色袍子略顯蒼老的男子手裡拿著一杯還冒著熱氣的茶水。身著相對樸素,一身粗布棉襖的年輕男子。一位身背竹箱,頭戴棉帽,手裡還拿著一卷書籍的書生,以及一些街坊上的教書先生都圍觀在這間字畫鋪子前駐足。李沐春讓瀘湛和林一峰原地等待一會,就稍稍往裡人堆裡擠了擠,想著湊個熱鬧,順便打聽打聽。只見那鋪子門前擺放著一張長木桌,呈暗紅色,桌面上看得出來是經過長期打蠟保養,亮閃閃的,上面鋪著幾張豎長的紅紙,身穿紅色棉襖馬甲的鶴髮老者手持毛筆正在寫那詩詞。
李沐春瞧了瞧桌子旁,還放有幾幅早已寫好的詩詞。詩體近於宮詞,多為絕句,文字工麗,內容大都是歌功頌德的,或者寓規諫之意。
李沐春連忙問了問那位揹著竹箱的書生。
“請問這位先生,此物可是春貼?”
那位書生轉過頭來,先是打量了青衫年輕人一番,隨後笑著回應道:“正是。”
“在後生認知中,春貼一般不都是裁剪,為何這裡是手寫呢?”,李沐春繼續問道。
那書生也不嫌麻煩,反而笑著與其解釋了一通。
“這些帖子與那窗花有異曲同工之妙,是一地方習俗,是為寫春帖子。在宮裡頭一般都是用剪綵的形式裁剪出來的,我們這些小鄉鎮沒有那個習慣,於是乾脆就用手寫了,這樣還來得快些。與其說是手寫,更像是手畫。而這位鋪子的李掌櫃,便是這十里八鄉,畫春帖最神的一位了,如果公子喜歡的話,倒是可以買一些回去,討個喜慶也好。”
“這離著過年還有這麼長時間呢,此時買回去,會不會有些過早了。”,李沐春倒是有些猶豫不決,因為眼前有幾幅還真入了他的眼。
書生笑道:“可不早了,幾個月的時間,眨眨眼就過去了。再說了,這家店鋪的掌櫃寫春貼手藝是一絕,而且只在這個時候售賣,等到過年前幾日來買,可就沒有咯。”
李沐春點頭,想了想,還是問道:“先生可聽聞這方圓之地,有沒有一座名為青華山的山頭?”
書生手指捏住下巴想了想,搖了搖頭。
李沐春笑而不語,與書生道謝之後,還是放棄了購置春貼的想法。
之後,一襲青衫在人群中東問西問,結果沒一人知道,李沐春擠出了人群,朝等待著的二人無奈的擺了擺手。
瀘湛說道:“既然如此,我們是繼續趕路還是留下來打探訊息?”
李沐春看向林一峰,後者說道:“都行。”
青衫年輕人抬頭看了一眼,權衡一番後,說道:“此時天色還尚早,我的建議是快馬加鞭趕往畫眉山,如果那裡有山上宗門的話,去那裡一問,應該會有我們想要的答案。”
瀘湛和林一峰表示贊同。
三人趕回茶館,解開栓繩,騎著馬出了村子去了。
這處地界風大,且多有濃霧,經久不散。大風一吹,霧起凝聚,在三人剛剛離開後,這座名為桃坪的村子很快就被濃霧遮得看不見了。
林一峰騎在馬背上,朝後方看了一眼,立馬喊道:“快走!”
瀘湛稍許降了速度,選擇護在李沐春之後,三人馬匹還是以極快的速度朝前方奔去。
咻咻!
有什麼東西在濃霧中穿梭,直奔三人而來。
瀘湛回頭一看,是兩把飛劍,托起流螢,穿破霧氣,朝這邊飛來。
飛劍不大,速度卻是極快,三兩下便接近了三人。
瀘湛在馬背上轉了個身,緊盯著飛劍來時的方向,迅速出拳,剛好擊中一把飛劍,將其打飛出去,另一把卻從其耳邊呼嘯而過。
“小心!朝你們來了!”,瀘湛喊道。
三人拉緊韁繩強行將馬停下,林一峰腳尖在馬背上一點,整個人掠出去,懷中雲手,將那把飛劍禁錮在身前。
李沐春雙手迅速捏上幾張符籙,進入戰鬥姿態。
三人一致看向來時的方向。
一道人影破霧而出。
李沐春嘴角一咧。
自那霧中出現的,是一位身背竹箱,頭戴綿帽的書生。
只見書生雙指一勾,林一峰懷中那把飛劍掙脫束縛與先前瀘湛打飛的那把飛劍一同重回書生身邊。
李沐春眯起眼睛,打量著書生,問道:“你是何人?”
書生緩緩落地,看向眼前的三人。
“青華山,陳心。”
三人如臨大敵。
書生身前飛劍變化,二變四,四變八,八變十六。
李沐春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這是他第一次面對劍修,一個真正的劍道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