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想好了?”,範富問道。
呂伯仙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衣裳,笑道:“我這一身都是拜其所賜,要是再去下注別人,不太說得過去了。”
高大老者指了指年輕書生,打趣道:“書生,我一看就知道你是故意的。”
呂伯仙瞥了高大老者一眼,擺了擺手,“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這是屬於天大的意外,算是他呂伯仙這百年來最大的一樁機緣。
互相成就?
呂伯仙想了想,還是覺得這個說法不妥,畢竟自己哪有實力去與那一位言稱互相成就,我呂伯仙還是很謙虛的。
“給酒吃,我就信。”,高大老者伸手招了招。
年輕書生隨即坐下,“愛信不信。”
“算了算了,看你們這麼摳門,這酒,就由老夫來出吧。”
高大老者手中虛握,然後分別朝範富以及年輕書生那邊一丟,便是兩罈子酒出去了。
呂伯仙接酒掀泥封動作毫不拖泥帶水,湊近一聞,點了點頭,“還算是厚道,學宮的“儒酒”,不枉我喊你一聲中敬先生。”
範富話不多說,直接仰頭開幹。
“書生,你有幾成把握?”,高大老者問道。
年輕書生一邊喝酒,一邊比劃指頭。
“七成。”
高大老者笑了笑。
“這麼高?”
高大老者又問向一旁的斗笠老者。
“範掌櫃這邊呢?”
老者也是一邊喝酒一邊比劃。
“五成。”
高大老者站起身來,“你們兩個可別跟我在這開玩笑,我今天既然能夠出現在此處,說明是主動入局,而且我的決定,會直接影響到整座學宮的走向。”
高大老者換了個問法,問道:“與那李相卿比,如何?”
這一次,那兩人都是不約而同的搖頭。
呂伯仙說道:“遠不及也。”
範富也回應道:“雲泥之別。”
高大老者撓了撓頭。
你們兩個跟我擱這唱雙簧呢?當年那一戰下注之時,先莫說你呂伯仙乃後起之秀,你範富身為商家祖師爺也才覺得五成不到,這說得前言不搭後語。
“信不信隨你啊,我們都只是憑感覺來的,中敬先生還是得三思而後行才對。”,呂伯仙舉了舉酒罈子。
“書生言之有理。”,範富附和道。
“竟然對他這麼有信心,為何還是覺得他不如李相卿?”,高大老者問道。
“你見到過李相卿出劍嗎?”,範富問道。
高大老者點頭。
一劍劈開天地兩岸。
劍氣充盈四海,蛟龍無所遁形。
一人戰群仙。
劍開太平年。
這些個老黃曆,老一輩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耳熟能詳。
“那你見過這小子出劍嗎?”,範富又問道。
高大老者搖了搖頭,“聽過,沒見過。”
“那不就是了,正因為如此,才叫賭,才叫下注,知道結局的賭局,誰還玩?有意思嗎?”,範富義正言辭的說道。
“有理。”,高大老者點頭,轉過頭看向中年男子,又問道:“宋翰,你怎麼看?”
“依後輩看,不露圭角,不露鋒芒,待某一天泥沙褪去,究竟是良田美玉,還是河底卵石,暫不得見。”,宋翰說道。
“可沒這麼多時間給你們再看看了。”,範富從懷中摸了摸,攤開手掌,是類似於之前呂伯仙給予他的東西,五顆金光閃閃的圓珠,見其用手指撥了撥,最後只分出兩顆來。
“原本四個,那條龍也說要再看看,所以給了他一個,這個面子我可是要給到了,都沒意見吧?然後墨家墨士那小子前不久找到了我,要走了一顆,那麼我手上就只剩下兩顆了,就看你怎麼選了。”,範富將那顆金燦燦的圓珠用手指彈給高大老者,後者用雙指穩穩接住。
“看中敬先生你怎麼選,覺得這小子可以,就還給我,否則自己留著便是了。”,範富繼續喝酒。
“其實依我看,中敬先生根本不需要做什麼選擇,無論結果如何,你們學宮只能站在這小子身後,別無他選。”
高大老者沉默片刻,最後還是將那顆珠子送還給了斗笠老者。
“希望二位是對的,我可不想讓學宮毀在我這一代人手上。”,高大老者一揮袖,白雲朵朵,竟然是化作仙鶴。青衫中年男子與其站立之上,如同仙人從雲中來,往雲中去。
歷年來,無論是這人界,還是整個凡界發生的戰事,學宮祭酒的選擇都是得到善了,無一不是為天下諸多生靈而戰。
學宮祭酒的決定,會牽扯到三教包括九流。
一旦出了問題,後果不堪設想。
世間安得雙全法?人生知否柳明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