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屋舍儼然,一片祥和的村莊內傳來一聲慘叫聲,頓時火光沖天,馬蹄聲震耳欲聾。
這是劍明國這座古屬國老黃曆上規模最為龐大的一場內亂,當時沒有一人想到,會是從一個小小的根本不起眼的村莊開始。
反叛者早在數月之前便私底下屯軍於距離此村莊不遠處的山中,因為密林遮掩,山中亂石嶙峋,所以很少有人過去,這才使得反叛軍做的神不知鬼不覺。
這一年家鄉戰亂,一位年輕書生在眼睜睜看著親朋好友一個個慘死在叛亂軍的刀劍之下,那時的他依靠攀附在一口水井之中,才得以倖免。於是年輕書生毅然決然的放下手中書本,投筆從戎。
到了軍隊裡,因為體格較為單薄,上陣殺敵絕對不是首選,反而是被安排到後勤軍隊中去了。
軍隊裡,他是最不起眼的那一類,而她呢,高高在上。
年輕書生在軍中摸爬滾打許多年,是換了一支又一支的隊伍,最終在命運的驅使下,他來到了她所在的軍賬之中。
這一次,或許是老天稍稍憐顧這位年輕書生,不僅是身處劍明國上將軍夏侯柔颯軍中,而且還分到了一個看守城門負責盯梢的崗位之上。
呂伯仙站在城牆之上,看著城牆下那黑壓壓的一片,令他不禁寒顫幾分。
反叛軍勢如破竹,一度殺到距離城牆不過數千米開外。
呂伯仙手握長槍,站在城牆上,正在關注著戰場上瞬息萬變的局勢。
忽然間,戰場的一角,敵軍陣營之中塵土飛揚,然後便是慘叫聲頻頻傳來,就算是離著有些距離,呂伯仙彷彿依然能見到那鮮血高濺沙場上。
夏侯柔颯,僅憑一人,身先士卒,率先衝殺到敵軍衝車陣營之中,先是一劍十分乾脆利落的將那衝車一分為二,之後便是一路過關斬將,高歌猛進。
年輕書生心中有敬佩、有羨慕、有嚮往。
後來朝廷聽說過呂伯仙讀過書,便將其升遷為隨軍文官,即使這般,年輕書生依然選擇了佩劍上陣殺敵。
幾年後,一次戰時吃驚,年輕書生所在城內不得不全軍傾巢而出,用最後的氣力阻止敵軍的突襲。
一不小心,他所在的隊伍被孤立出去,中了敵人的圈套,身陷敵軍陣內,。
八方臨敵,而就在生死一線之際,一道從天而降的凌厲劍氣直接將書生眼前那一隊騎兵陣型衝散而去。
一襲黑衣從天而降。
他第一次與她靠的那麼近。
一個女子,臉上佈滿血痕,縱使手上虎口處早已血流不止,卻還是依舊緊握手中長劍,孤身殺進地方陣內。
只見她回頭展顏一笑。
“已經沒事了。”
“我帶你回去。”
書生都說,女子容貌千千萬萬,有什麼閉月羞花、國色天香,一眼黛眉如彎月,一娉一笑撫人心。
年輕書生就覺得都不行。
握劍征戰沙場。
女子一腔忠勇,豈可遜於兒郎?!
一種悄然的情愫湧上心頭。
縱使敵軍千千萬萬,來勢洶洶,但是在劍明國這位上將軍的劍下,叛亂還是很快就被平定了去,隨之劍明國迎來了自王朝建立以來難得的百年安穩盛世。
她一時間風頭正盛,威名遠揚。
而最高只做過隨軍文官的他距離她還是有不小的距離,於是年輕書生古田卸甲,重新拿起書本,日日挑燈夜讀,茶葉不思飯也不香,鄰里百姓都覺得他追究那功名像是著魔了一般。
可是誰又知道,年輕書生考取那功名利祿,想要做大官,為得又是什麼?
他只不過想要離她更近一些罷了。
縱使如此廢寢忘食,但是剛剛從軍中退下,連年的征戰使得年輕書生還未曾緩過神來,所以第一年的他,不幸名落孫山。
年輕書生並不灰心,寒窗苦讀一年又一年,最終功夫不負有心人,在三年之後,如願考上榜眼。
恰巧不巧,劍明國的三公主偶然之間聽聞了書生的事蹟,並且在一次晚宴上一眼相中了他,於是當朝天子以考上榜眼為由,下旨賜婚。年輕書生聽聞之後,不懼龍威,在宴席上當場捨棄了榜眼身份不要,重新歸隱鄉間田園。
第二年,再中狀元,他的故事一時間就連鄰國都有所耳聞,成為了十里八鄉甚至是整座劍明國的一樁美談。但似乎劍明國的這位三公主鐵了心的要與其成婚,書生還是那般,既然皇上依然如此,那麼我呂伯仙的這個狀元也可以捨棄不要。
當朝天子龍顏大怒,便是下令捉拿書生。
在翻閱書生籍貫履歷之後,發現其竟然在夏侯柔颯手底下當過兵,劍明國天子也是一位賢君,畢竟是一位惜才之人,便是派遣夏侯柔颯試圖前往其故鄉將其說服。
夏侯柔颯領命過後,當即與十位馬卒來到了書生所住之地。
只見院門大開,那書生就端坐在院子裡的臺階之上,似乎早早就已經預料到了此事。
早已看開的年輕書生見到來者竟是心中心心念唸的那位女子,年輕書生剛要起身,卻又是緩緩坐下。
夏侯柔颯擺了擺手,示意馬卒在院外等候即可,於是走進院內,輕輕掩上院門,徑直走到書生面前。
院子裡,一片萬紫千紅,花兒開得正豔。
一株桃樹花滿枝頭,如同一顆顆紅粉珍珠綴滿枝條。
“呂伯仙,對吧?”,夏侯柔颯問道。
書生輕輕點了點頭,“虧得將軍還記得。”
夏侯柔颯笑道:“凡是我帶過的兵,十有八九都記得名字的。”
書生沒有答話,只是問道:“將軍喝酒不?”
黑衣女子想了想,輕聲道:“偷著喝一點吧,這次來勸你,其實算是例行公事,是不能喝酒的。”
書生便一股腦的從屋內搬出十數罈子美酒來。
“幾年不見,能喝這麼多了?”,夏侯柔颯打趣道。
書生默不作聲,只是默默掀開泥封,推過去一罈子酒,自己便提起酒罈就是一陣猛灌。
在此期間就是拉拉家常,夏侯柔颯問的多,書生答的少。
還未曾酒過三巡,約莫是喝得有些猛了,酒勁些許上了頭,書生的話便多了些。
“我呂伯仙從文苦讀莫說十年,也有個八九年之久了,我為的是什麼?功名利祿?還是那達官貴胄?又或是一步青天?都不是!都不是啊!”
年輕書生身子晃了晃。
夏侯柔颯提起酒罈抿了一口。
“三公主哪裡不好了?”
“沒將軍好。”
夏侯柔颯無奈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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