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景焰五官硬朗,猶如山川般立體,鐫刻著被歲月磨礪的凌厲,雖然長著同樣一張臉,他與宋槐序所見之人,的確是兩種氣質。
一者,崢嶸凜冽,剛不可侵,一者,倜儻風流,灑脫不羈。
雙生子本是極為難得的喜慶之事,就因為一個讖語,長兄便成了眾矢之的。
若非昔年征戰邊關,朝中無可用之將,魏景焰恐怕還被關在深宮裡。
雲袖說,他後來活剝了那幾個刁奴的皮,說到此處,還忍不住嘀咕,魏景焰未免也太狠心了。
宋槐序並不覺得他過分,既然遭遇了不公,便該報復回去,如果是她,也不可能因為幾句話,而輕易原諒。
有些恨,只有切身體會過的人才能知道,就比如自己……
思緒飄遠之際,忽覺眼前光線微暗,宋槐序回過神,頓與一雙狹長幽深的眼眸對在一起,嚇的她差點跳下馬車。
“本王的臉,竟讓你看的這麼入神,你到底是在看本王,還是在看別的?”
魏景焰眸色冷凝,已現不悅。
宋槐序用最短的時間調整心緒,撒謊不眨眼的說道:“殿下骨相清奇,實乃少見,臣女一時看入了神,還望殿下見諒。”
她乾咳了一聲,又說道:“殿下的王妃乃是京中的貴女,才貌雙全,殿下不必花心思尋找,緣分到了,她自會出現。”
話音剛落,車便停在了景王府的門口。
宋槐序怕他再問,當先跳下了車,又意識到自己過於唐突,趕緊恭敬的站在了一邊。
“不何必裝模作樣了,去準備銀針。”
“是。”
宋槐序剛到府門口,林松就端了藥過來,看到魏景焰摘了面具,心裡一陣訝異。
爺這兩日怎麼了,居然不願意戴面具了,莫非真像蘇煥說的那樣……
他乾咳了一聲,諂媚的說道:“爺,藥好了。”
魏景焰頭也不回的進了屋。
“今日不喝了。”
蘇煥立即求助般的看向了宋槐序。
宋槐序接下來藥碗。
“我去吧。”
蘇煥頓露喜色。
“勞煩宋小姐了,裡邊的炭火已經燃好,爺就靠宋小姐照顧了。”
“蘇侍衛客氣。”
宋槐序溫和一笑,端著藥進了門,房內熱如蒸籠,讓人呼吸一滯,略微適應了一下,才進了內室。
“殿下可嘗過桃花味的蜜糖?”
宋槐序從懷中拿出油紙包,開啟來放到魏景焰的面前,裡邊躺著一排顏色粉嫩的糖果,清新香甜的味道,讓人食指大動。
魏景焰迅速瞟了一眼,便把目光收回,面無表情的說道:“不吃,今日只針灸,其他的都不吃。”
他脫下外氅,解開了袍子上的衣帶,一股寒氣外洩,接著便是撲面而來的勁瘦身體。
宋槐序看了多次,多少免疫了些,卻依然往後退了一步,耐心的說道:“藥為引,針為神,兩者相輔相成,缺一不可,殿下若是怕苦,臣女可用銀針,暫時封了殿下的味覺。”
宋槐序拿出了銀針,魏景焰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搶下藥,一口喝下。
宋槐序趕緊將蜜糖塞入他的口中。
微涼的唇,碰觸到她溫熱的手指,宋槐序頓如被火灼燒了一般,將手指抽了回來,連帶著那顆被魏景焰嗦到嘴裡的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