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雲列車

第48章 無名者與威尼華茲

還不如那駐守者。紐厄爾的熱情漸漸冷卻。我對他沒什麼好說了,死靈法師意識到。誰願意對蠟像說話?

……

“使者大人!”尤利爾叫道,一片墨色陰影隨之灑落。

他本不指望一次成功,但年輕人忽然朝旁閃開,寒流也在半空拐了個彎。墨水貓凱蒂順利地與他錯身,只尾巴結了點霜。

它以某種奇異的力量在空中飛奔,直奔人影交錯間不起眼的一點。尤利爾還沒看見死靈法師的輪廓,也瞧不見火種——靈魂之焰並不能被肉眼直視——視野裡只有灰濛濛的虛幻的幽靈。他心驚肉跳地目睹墨水貓靠近這幅陰森可怖的幕布,而使者緊隨其後。

『瞧這些玩意』索倫評論,『雖然不能和地獄哨站相比,但確實算得上亡靈之災了』

“連這都比不了?”尤利爾嘀咕。眼前所見遠勝過他最不願面對的噩夢,結果還受到一枚戒指的輕蔑。我死裡逃生最起碼上千回,沒逃掉的次數是其兩倍還多。此刻他站在這裡,自覺已是奇蹟中的奇蹟。

『真正的亡靈之災乃是諾克斯的災難,亡國滅種不是空談。神秘領域自身難保,全靠奧托以夢和星辰給出提示,引導凡人渡過難關』

“奧托?”

『奧勒、阿德或者歐特,都是他』索倫解釋,『奧托乃命運之神,和你的蓋亞一樣。克洛伊塔不是宗教組織,但我們也有信仰』

“那十五年前呢?”尤利爾輕聲問,“當時奧托給出提示了嗎?”

指環十分費解:『問這幹嘛?真見鬼,你哪來的精神頭兒!你就不能往地上一躺,像那德魯伊一樣,好讓咱們倆都方便』

“我想知道塞西莉亞是為什麼而死的。”

一陣沉默。意料之中。尤利爾想起那杯偷來的、未入喉的酒,還有如霧般灑落的金色冰粉。很難說有些人不是心甘情願。“如果你介意……”

“聖騎士團掀起獵魔運動,自流砂之國索德里亞而起,穿越佈列斯和伊士曼,焚燒了數之不盡的無名者和平民,而冰地領的威尼華茲是他們的終點。”

使者帶著一團蠟燭現身。尤利爾猛地回頭,只覺心臟狂跳。死靈法師呢?凱蒂呢?可湧到喉頭的卻是另一句話。

“伊……伊士曼不是高塔的屬國嗎?”

“獵魔運動等同秩序之戰。”

是懶得解釋,還是他覺得我應該明白?“發生了什麼?”

“一切你想象中可能發生的事。我知道,你和那小姑娘不同。”

災難面前,人與人的差距不若原本那麼巨大。尤利爾覺得自己完全能想象,但有些事實在想不出來。而年輕人低頭凝視火焰,彷彿其中有無窮奧秘。

到此為止,學徒警告自己。就到這裡,否則我們早晚會無話可談。有些問題不該問出口。

但不是現在。不是在這兒。“克洛伊塔允許聖騎士團在威尼華茲製造屠殺?”尤利爾追問,“是這樣嗎?”

『噢。好了。好了!』指環試圖緩和氣氛,『何必翻舊賬?他不是這個意思,主人,我想他就是有點好奇』

白之使無視它。“局勢失控了。”他對學徒說,“光輝議會風聲鶴唳,當地人火上澆油。錯誤的決策,錯誤的執行者。惡魔獵手製造了屠殺。”

強烈的情緒在心底衝撞,尤利爾感到窒息。“就像發生在四葉城的……?”

“不。”喬伊回答,“比那更糟。當年我什麼也沒做。”

蠟燭猛烈燃燒,淚落不止。簇擁著火焰的細小的人影,被虛無蔓延的熱量吞噬。紐厄爾發出的垂死的哀鳴,也逐漸低不可聞。使者將羊皮卷交給他,一圈墨漬浸透邊緣,不見凱蒂的影子。

不必問墨水貓的下落。尤利爾展開誓約之卷,只有神文字句閃閃發亮。“凱蒂是霜葉堡守護者。”他邊說邊提起劍,透明的劍刃映出人影,他將它橫在身前。

指環先生察覺到了不妙,急忙飛下來阻止,但它本沒辦法做什麼。他們或許能夠理解夢和預言,尤利爾心想,但無法分辨。

“地板夾層裡。火焰正下方。”使者忽然抬頭,說出一句奇怪的話。

剎那間,尤利爾和他四目相對。他的藍眼睛裡如火在燒。下一刻,學徒便覺天旋地陷,時流陡轉,長劍“叮”一聲墜地。

『靈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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