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姨娘，你這話說得本妃可就聽不懂了，難道不是姐姐，她自己掉進蓮池的嗎？”
話出口的同時，她朝後撤了一步，把自己的裙角扯了出來，眼底的嫌惡毫不遮掩。
林姨娘手下驟然一空，一個趔趄，早已凍麻的身子撲倒在地。
“側妃娘娘，奴家求您了！您就高抬貴手把王妃娘娘救上來吧！”
燕秋霜嘴角微勾，娘娘二字讓她心下愉悅，但想到前頭的“側妃”，嘴角又沉了下來。
她抬起塗滿豔紅丹蔻的指甲，輕輕摩挲著，上挑的媚眼微眯，壓根沒有去瞧地上趴著的人，緩緩吐出兩個字：
“求～我？”
那聲音透著寒意，讓本就凍得徹骨的林姨娘，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對，求您了！奴家給您磕頭了！”
說完林姨娘腦袋著地，砰砰砰地磕了起來。
不一會，雪地泛起片片殷紅。
燕秋霜眼神微微下移，好像才瞧見這駭人場面，輕輕驚呼一聲，“哎呀！”
她身後的丫鬟，立刻跳出來怒罵：“你這賤婦！若是驚著娘娘，你這賤命賠得起嗎！還不趕緊把人拖走！”
四周響起議論聲，千金貴婦人們，也沒有料到事情發展成這樣。
燕秋霜聽著周圍人悄悄的議論聲，眼神微變，“慢著！黃鶯不得無禮！再怎麼說這也是王妃姐姐的生母～不過話說回來，不是本妃不讓人救姐姐，只是～姐姐她對天神和陛下不敬，可沒人敢救她～”
說到這裡，她頓住，掃了一眼周圍，果然大家聽到這句話，全部噤聲。關乎國事，沒人敢置疑。
燕秋霜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又瞥了地上，“林姨娘，你說誰敢冒著大不諱去救姐姐上來呢？說得好聽些，姐姐這是在為自己贖罪；說難聽點，姐姐這也是自作自受了～”
林姨娘聽到這裡，身子止不住地顫抖起來，是氣的也是嚇的。
她就這麼在暴雪中，抖作一團。周圍一群貴婦人冷眼瞧著，各懷心思。
突然，林姨娘猛地抬起頭，似是做了什麼決定。
“燕側妃，既然王妃娘娘不是有心之過，那不如就由我這個做孃的，替她贖罪吧！”
“唉，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燕秋霜只是輕嘆一句，不說好也不說不好～
林姨娘滿臉血淚，表情卻充滿堅定。
此時的平步舞在幹嘛？
她內心裡，問候了在座的十八輩祖宗！
喪盡天良啊！一群披著人皮的畜生！這是要把人逼死啊！
可恨，她卻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
終於她憑藉頑強的意志力，喊出一句：“姨娘不要啊！”
可惜，晚了......
這句話，淹沒在林姨娘撲通一聲的跳水聲中。
怒火在一瞬間燃燒到極致，平步舞居然猛地掙脫了按住她的那雙手。
她朝落水的地方爬去，腳艱難地在蓮池的泥濘中挪動。
好在林姨娘跳的地方離她不足一米，她撲騰著挪過去，從池子中一把撈起林姨娘，把她奮力往岸邊拖。可惜這蓮池跟沼澤也差不多，越掙扎陷地越深。
“姐姐，這是作甚，林姨娘這可都是為了你啊，你可不能辜負她的一片愛女之心啊～”
燕秋霜邊說著，邊朝身側的婆子們遞眼色。
婆子們會意，朝著兩人這邊過來。
平步舞深知大事不妙，她是非要置自己於死地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