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鋒傻傻地揮手，有點送客的意思，但三位女郎並未看出。
帶噴霧的女郎上前一步，準備以貼臉禮告別。
李鋒擋手退兩步，甚至護住自己的臉，解釋道：“我們國家，沒有這種禮儀。”
貼臉禮被拒，女郎柳眉一挑，吹聲極具挑逗的口哨。
“那麼，甜心…我們先走了。”
“以後還想這樣…去昨天那條街找我們，但必須是晚上。”
“需要聯絡號碼嗎？但接聽的是個男人，然後才會轉接聯絡到我們。”
三位女郎順序講出彷彿彩排過無數次的對白，眉語目笑，都朝李鋒眨眼皮。
或是玩了個通宵，開始精神散渙，李鋒笑容僵硬著。
“不用了，感謝你們昨晚陪我過除夕夜，一直過到了初一早上。”
“再次祝福，農曆新年快樂。”
他雙手合十，搖了搖。
三位女郎送上飛吻，拉開門轉身離開。
帶噴霧的女郎走到門口，轉身搞怪，做著搓麻將的手勢，然後指頭在舌尖上輕輕一沾，指頭向李鋒一點，回憶玩牌輸了貼長紙條的事。
“拜~拜~。”轉身離開。
三位女郎終於下班了，說實話也挺累的，通宵搓麻將，打鬥地主，沒點體力可不行。
她們出了門，已被藏在車裡兩位狗仔偷偷抓拍到。
咔嚓咔嚓！
拍照狗仔嘴角咧到了耳朵。
“哈~，沒有白等一個通宵。”
“太棒了，再等李鋒出來，所有素材都齊了。”
旁邊，攝錄狗仔也緊守崗位，眼珠佈滿紅絲，更加興奮道：“獨家頭條！我們終於拿到一回。”
而獨家頭條得來必定艱難。
因為緊接，李鋒並沒有離家出門，他躺倒在沙發上補覺，一直睡到十一點醒來。
開爐加熱早上做的湯圓，吃完填飽肚子，歸整好家裡用品物件，衝個熱水澡，準備前往訓練中心。
街尾處，車裡。
兩個狗仔眼皮千斤重，仍在死守，行裡規矩必須遵守，拍到重點人物進入，必須保證連線度，守到重點人物現身離開。
“嘿，先將昨晚拍的一男三女全過程畫面上傳出去，李鋒這傢伙離開的畫面，遲點再補上。”
話裡意思，攝錄狗仔快要失去耐心。
手裡的猛料一直拽著，心癢癢啊。
再說，躲車裡等了快十二小時，精神氣快崩了。
拍檔思考十幾秒，點頭認同。
說幹就幹，兩個狗仔扮起蒼蠅搓手，面容興奮。
再開啟電腦，剪輯掉多餘畫面，更快行動中，素材畫面在五分鐘後對外公開。
這是什麼時代？
這是李鋒一會兒出門攔輛計程車，剛坐進後座，昨晚畫面就已經傳遍全英的時代。
等計程車朝訓練中心開動十分鐘，事情就會發酵到李鋒祖國老家。
按照祖國老家說法，這叫“塌房”。
而昨晚只是和三位女士搓麻將鬥地主的李鋒正準備出門呢。
他提上一包膠袋，袋裡裝著發黃的枕頭套和被單套，就近家門前一個垃圾桶，將這包膠袋扔了進去。
拍拍雙手，走去街尾，攔了輛計程車，前往訓練中心。
計程車從一輛黑車邊駛過，黑車裡兩個狗仔彎身躲起來，根本是小事，他倆卻喘著粗氣。
“很好，李鋒出門的畫面也拍到了，素材資料全部上傳。”
“當然，我已經準備好了。”
兩個狗仔擊掌慶祝，面容振奮，不像是十二小時都沒休息的人。
果然，拿到獨家報道，如同打了針強心劑。
……
昨晚沒怎麼睡，李鋒癱在後座補覺，前往訓練中心。
計程車突然停下，反而驚動到李鋒一下醒來。
原來是到了。
付上車資，下了車，意外見著雅各布在中心門口焦急等待著什麼。
“李，你總算回來了。”
“想好怎麼對外界解釋了嗎？”
“你快看看自己手機，應該有人在一直聯絡你。”
李鋒一頭霧水，掏出靜音狀態的手機，點開螢幕，驚到背脊一涼。
靜音中，全是未接來電，數則未讀語音。
穆里尼奧在找他。
哈斯先生在找他。
數位隊友在找他。
助教也在找他。
更是，父母在找他，舅啊叔啊的也在找他，討嫌的洋洋表弟也發條語音過來。
一滴汗珠從額頭滑到鼻樑。
“老子總覺得…是壞事。”
這時，雅各布開始憂心忡忡，皺眉道：
“球隊管理層會找你的，我建議你快想好怎麼解釋，剛才我碰見主教練，他臉色很難看，你當心點。”
說完，雅各布著急回去工作，一聲輕嘆，轉身走了。
李鋒喉嚨裡發出咯咯聲，懵了半天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先點開洋洋表弟的語音吧。
小娃兒應該沒有多大殺傷力。
輕輕一點播放：“那三個嬢嬢長得好醜喲。”
“三個嬢嬢？？？”
李鋒眉頭越皺越深，五秒後，突地整臉舒開，點開所有訊息，點開網路上即時報道。
很快，一切明瞭。
“狗仔隊死媽！”
“龜兒子，躲在哪裡偷拍我一晚上，我大意了。”
李鋒急性子要犯了，但著急沒用，真的沒用。
只是祖國網民發出的調侃讓他一步步急躁。
「鋒哥出了國，入鄉隨俗嘛，口味都變了。」
「鋒哥V我50，倫敦我熟，還有好幾個地方值得去一去，風景優美，你懂的。」
「以一敵三，鋒哥牛批！」
「傳下去，鋒哥成長了——RealMan！」
「RealMan！」
「RealMan！」
「RealMan！」
調侃洗版中，更多指責也緊接而來，簡單點說，認為李鋒已經敗壞了。
“我…我敗壞了？”
“報道寫啥，就信啥，我他媽……”
李鋒指著鼻尖，僵住了臉，原地懵住半分鐘。
這見，助教垮著臉色，來到門口，喊道：
“嘿！新人，去教練辦公室，波士要見你。”
被喊聲一驚，李鋒回神後整身一挺，理好心緒，準備好好解釋一番。
同一時間。
穆里尼奧再次確認一遍網路上報道，終於心死。
“啪！”
他右掌打到桌面上，手背鼓起筋來。
“這該死的蠢貨，升到一線隊沒多久，盡他媽給我添亂。”
……
“啊湫—！”李鋒前去教練辦公室，打聲噴嚏。
他心道：“打麻將，打鬥地主都是事實，老傢伙應該會相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