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院,蘭姑姑早已經做好了晚膳就等著井春回來。
小院中的晚膳與尋常並無二般,只是桌子上卻出現了湯圓,平日裡那吃得著這些甜品,便問道:“哪來小湯圓?”
蘭姑姑盛了一碗放在了井春的面前,道:“老爺吩咐的。”
“阿爹?”井春一驚,而是擔心道:“他有沒有問我去哪?”
“老爺沒過來,是讓群伯送過來,也就沒問起小姐。”
固然井春希望聽到的回答,但心中卻失落了幾分。
井春在京中無依無靠,能有的也不過是血脈之情維繫的親情關係,可連親爹都是不管不顧的樣子,這又豈是井春的依靠。
井春端起勺子湊到嘴邊,忽而想起今日剛取的三兩二錢,便又交給了蘭姑姑二兩,自己獨留了一兩二錢,道:“今日剛支的月錢,雖是不多,但也夠撐些日子,大體是不必看府中人的臉色了,自我回京姑姑也是受盡了府中人的口舌,這些日子有勞姑姑費心了。”
說著,井春便起身行了一禮,算是報答。
“小姐,你這可是折煞我了,”蘭姑姑連忙拉住井春,只道:“這是本分哪有費心不費心的話,我也不求別的,只求小姐能平平安安地嫁進黎王府,老奴就算是九泉之下也無愧於先小姐了。”
這話倒是提醒了井春今日遇見黎王殿下一事,可怕蘭姑姑擔心井春平日裡的兇險,便沒敢說下去。
……
翌日一早,蘭姑姑推了推尚在昏睡的井春,“小姐、小姐,起來了,禮部派尚衣局來了……”
“啊?”井春迷瞪著眼睛,很快又閉了上去,翻了一個身,全然沒放在心上,“尚衣局在皇宮,來我這邊幹什麼?”
“小姐,您忘了,您下月初六大婚,黎王殿下命人準備的,量體裁衣,還有制定婚服……”
井春“騰地”一下便起了身,拍了一下自己問的腦瓜,她怎麼忘了,自己還有婚約在身,這可是皇宮的人,井春可不敢怠慢。
看著寒酸的偏院一下子湧進那麼多人,井春反倒顯得有些侷促,但侷促歸侷促,畢竟原主也是一府的小姐,說是不知禮義也是不可能的,井春招呼著讓眾人起身,舉止之間恰到好處,只是這少說也有二三十人,一時間倒是難以應付了。
幾位女官和宮女起身,這才看清的井春的樣貌,一行人都有些驚訝,不是說黎王殿下選了一個醜女嗎?可這樣貌和醜女半點關係都沒有,雖說衣著有些寒酸,可模樣卻是清俊可人,體量芊芊。
溫司衣是尚衣局的掌事女官,年紀約莫三十歲,一看就是成熟老練之人,畢恭畢敬地呈上了託盒,道:“這是黎王殿下託奴婢送的銀蝶翅滾珠攢珍小簪一對,還請井小姐收下。”
又、又送?
前日不是剛送了一隻玉鐲嗎?而且以昨日的情形,那幅讓人不寒而慄的面孔,黎王殿下不應該是輕蔑嗎?送簪子幹什麼?
井春越發覺得姜和瑾看不透。
雖是驚訝,可井春見此也只能收下,若是退禮便是擺明了不給這婚事面子,這是天子的賜婚,誰敢說個“不”字,再者言,這黎王殿下的審美的確不錯。
思來想去,井春覺得自己也該送些什麼,這種禮尚往來的事情也是自古的傳統,不能失了禮數。
井春四顧一番自己的屋舍,處處可見“樸素”,別說禮物了,連個像樣的東西都沒有。
好像……也不是沒有……
井春緊盯著自己的書袋,裡面有著七根只筆,是井春剛來京城時花了大價錢從鏡古齋買回來,這毛筆可是用上好的羊毛做的,毫細出鋒,婉轉流暢,井春可還是一下還沒用過,珍惜得不得了,就連往日裡畫像也是用柳炭條畫的。
井春雖是不捨,但還是將魔爪伸向了筆捲,以後有機會再買吧。
總會有機會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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