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春拿出自己的原先的畫稿,不斷靠近這蠟燭的火苗。
“唰”的一聲,整個靜謐的靈堂燃起一串火苗,如同飛蛾抱著重生的希冀撲向烈火一般,迅速照亮了這個大廳。
井春那被映紅的側臉猶如一個被撕壞的紅燈籠,“我若是死了,你們都別好過!”
可井春還是低估了付夫人對付巖的執念,不待井春反應,三步並作兩步,便要走向井春。
喂喂喂!
井春,你是正派,可不能死於活多啊!
井春還沒見過像付夫人如此這麼喪心病狂之人,竟然能毫無面色的搶奪井春手中的畫稿。
那可是還在燃燒的畫稿啊!
“你放手!”井春什麼也顧不得,爭奪著蠟燭。
可付夫人確實拼死地在奪取井春手中的燭火,甚至絲毫不怕烈火的灼燒。
方才還在手中的蠟燭,瞬間火光在棺材裡燃燒起來。
井春愣在原地,而付夫人更是失控的一般,上去就用手為付巖撲滅燃燒的火,一邊哭一邊喊,竟是瘋魔了一般。
幾個家僕也紛紛上前控制住了井春,更是容不得井春掙扎,絲毫不讓井春有還手之力。
火勢很快撲滅了,只是付巖的壽衣卻是被燒燬了。
付夫人忍著眼淚上前便是給了井春一巴掌,顧不得手掌的燒傷,眼神中更是起了殺心,道:“我為我兒子什麼都願意,你懂什麼,你懂一個母親的苦心嗎?那怕後半生被你索命都心甘!”
井春怔怔地愣住了,她不瞭解,這種母愛過於畸形,過於偏執,甚至需要犧牲他人來換取。
這人是瘋了!
簡直是個瘋子!
井春看著面前近乎接近瘋魔的女子,譏笑道:“你才不是愛你的兒子,你是愧疚,生前你給不到他,死後就想彌補,甚至不惜殺人來彌補,你兒子的死跟你是脫不了干係,他就是你害死的,你一輩子都對不起你的兒子!”
“啪”的一聲,井春竟被打了一耳光,接著又是一耳光!
如同被戳中了心事,付夫人竟忍不住地發抖,顫抖的手試圖壓抑著內心的慌亂,瞪大著眼睛,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而身後竟有不少丫鬟竊竊私語起來。
“……少爺不就是被夫人逼死的嗎?”
“少爺的死……”
付夫人頓時火冒三丈,拿起桌上的貢品便向幾個多嘴的丫鬟扔了過去。
看來井春說的不錯,這付巖的死和付夫人脫不了干係。
付老爺此時道:“今天之事,要是誰要敢報官,出了付府大門一步打斷他的腿,兩步打斷他的腰,三步不留活口!今天誰要是想救她,那就代替她出嫁!”
這一家人都是瘋子吧!
眾人皆是寒顫不語,相較於從她們之間選擇一個人配冥婚,明顯更想讓井春來當這個替死鬼。
井春看著面前的現狀,一時間倒不知該指責誰,“你們的心呢?身為父母的心呢?你們的心安嗎?”
付夫人面不改色,“主要是為了巖兒,我什麼都心安。”
井春看到現如今自己要死要活的境地,更是沒了顧忌,道:“說是為了你兒子的心安,不過是為了你自己的心安,因為你怕,你怕你兒子會恨你,才想彌補,逼死自己兒子的人有什麼資格稱為母親?您就裝吧,您兒子若真是個好孩子,會想看到自己的母親做出此等傷天害理的事情嗎?”
不待井春繼續說下去,旁邊的家丁已經用白麻布塞住了井春的嘴巴。
付夫人雙目震紅,“給她換上婚服!今夜成婚!明日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