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知道。”
“那你也應該知道的本王的態度。”
“知道。”
“知道你還和離?”
井春深呼了一口,不卑不亢道:“小女也想過逃婚,但逃婚只會陷你我於不義之地,既然退婚黎王殿下不願,小女能想到的只有和離,對黎王殿下與我皆是上策。”
空氣中森冷了幾分,只聽得姜和瑾沉著道:“你的幾句凜然之言再添上幾分大義便能說服本王嗎?你未免想得也太簡單了。”
“殿下是不肯了?”
“你這麼聰明,難不成就沒猜出了本王的意見?”
這何止需要猜,用腳指頭想一想也知道姜和瑾不願意。可井春偏是要硬碰硬一次,她自己的人生,又豈願意這邊被人輕易擺佈,她想要去爭取自己的人生。
“若是小女威脅殿下呢?”
姜和瑾心中一驚,卻又不知井春的用意,只問道:“你拿什麼威脅?”
井春雙手自上而下一攤,道:“小女自己。”
見姜和瑾波瀾不驚,井春繼續道:“我想,小女身上的價值應該比小小女想得更多,不然也不會派喬櫻過來監視我,與其派人監視,不如小女甘願黎王殿下的眼線,為殿下鞍前馬後。”
姜和瑾沒有表態。
井春狀著膽子,“相應的,黎王殿下只需給小女一封和離書便可,為期一年,一年之內,小女可以成為黎王殿下的得力助手,也可以成為黎王殿下拿得出手的黎王妃,而小女只要一封和離書。”
“一年時間就和離?你真當天下的黎民萬姓都是傻子嗎?”
“這個不勞煩黎王殿下操心,一年時候,我只需藉口遊玩,再編個墜落山崖的事故,那時,我會離開京城,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你都這樣打算了,為何還要和離書?假死不是更加直接嗎?”
這麼多人看著,井春能出個事故才怪呢?
井春淡淡回道:“相互知情總好過一人被戲於股掌之中。”
姜和瑾驀然一語,竟有些玩笑的意味,“那你能保證這一年不會對本王動心?若是反悔了又該如何?”
井春微微一笑,“小女志不在深閨也不再城府,自己心還是能守得住的。先前殿下許諾過小女的可還記得,小女京兆府畫工的身份不會變,不過是現如今多加一條,和離罷了。”
怎麼說呢?
在姜和瑾眼中井春不算愚笨,而且還可算得上是個聰明人,可骨子卻有著一種橫衝直撞的魯莽,在自己有限思維內急於想得到一種結果。
這種魯莽簡直是將姜和瑾當做一個傻子在愚弄!
“你未免高估了你自己,你拿什麼和本王做交易,本就措手可得的東西還需要一個外人嗎?”
空氣陡然寧靜,猶如黑夜一般透露著殘忍與恐射,聲音空明而厲色。
姜和瑾凜然的脅迫猶如黑暗中的觸手一般讓人不寒而慄。
井春不緊不慢地跟著話,“若我真的拿我的性命做要挾呢?”
話音剛落,井春的心頓時懸了半空,她雖然知道這次談判很有可能無效,但真正面臨姜和瑾眼神的時候井春還是有些心虛了,甚至已經開始後悔。
她怎麼敢在新婚第一天就說要和離的話,再冷靜的人也會被氣瘋吧。
陰鷙的眼神生生讓井春退了半步,抬眉便是箭矢一般森冷的厲色。
姜和瑾淡淡道:“那就試試看啊,細君忘了?你是本王選的,就算是死,你也要進本王的陵墓。”
這聲音不大,卻是句句將井春踩在了腳底一般。
姜和瑾拿起衣袍穿戴,“本王勸細君還是不要試探人的底線為好,尤其是本王的底線,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姜和瑾的話向來是說到做到,他想讓井春知難而退,不要和自己作對!
可……
井春不服!
憑什麼她就要被這人群捏在手心裡,踩在腳底下,憑什麼自己的人生就要和一個狠毒之人捆綁在一起!
井春握緊了拳頭,反擊道:“至少我來得坦蕩。”
坦蕩?
姜和瑾嘴角一絲輕笑,冰冷的眼神猶如拒人於千里之外,他不是做不到坦蕩這一點,而是不屑於做一點!
“細君眼中所謂的坦蕩不過是暴露自己的弱點罷了。”姜和瑾穿戴整齊,余光中瞄了一眼佯裝無畏的井春,冷笑道:“還有,細君已是出嫁的人了,要自稱為臣妾。”
姜和瑾明顯是個油鹽不進的姿態,而且還是在井春預料之外!
言罷,姜和瑾便已然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