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井春又豈是不知姜和瑾的品行,他絕不會輕易低頭,就算是低頭,也不會給對方留個好下場,這樣的人才真是可怕。
“柳少卿喝得盡興,本王自然奉陪,本王給柳少卿滿上。”說著,姜和瑾便從婢女手中接過酒壺。
全場賓客的焦點都聚集在兩個人身上,近乎都靜了下來,關心著事情會如何發展……
聽此,柳可勉心中也是得意,大袖一揮,揚言道:“黎王殿下敬酒,柳某豈敢不接?”
柳可勉迷瞪著眼睛,又瞥了井春幾眼,醉醺醺地起身接酒,可就要站起來的時候,忽而衣角支撐不住跌到在地,案桌也順勢倒在了柳可勉的身上。
“嘩啦”一聲,案桌上的美味佳餚與殘羹剩飯一同灑在了柳可勉的身上。
霎時間,滿堂鬨笑。
井春看著那滿身汙穢的柳可勉,目光又重新轉移到了姜和瑾。
姜和瑾他是故意的……
井春看得真真切切:在柳可勉起身的時候,姜和瑾故意踩住了柳可勉的衣衫,這才使得柳可勉跌落在地,而案桌也是因為姜和瑾見著柳可勉接觸到案桌後刻意裝作碰到了案桌,實則是將案桌被壓了一側力,案桌不牢,這才倒在了柳可勉的身上。
姜和瑾可真是好手段,唯一能夠看清的姜和瑾手段的地方也被井春的身影遮住。
井春恰恰是靠著姜和瑾的指引才站在了這裡。
滿堂賓客的注意力全在柳可勉身上,只當是柳可勉自己喝醉跌到,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這一切會是姜和瑾動的手腳。
姜和瑾又恢復了往日的神態,催促著下人把柳可勉扶起來。
全程下來,姜和瑾的表現毫無破綻,甚至成功塑造出了不與人紛爭的儒雅之姿。
姜和瑾也笑了,卻是不同眾人的玩笑,眼神中吐露著輕蔑,轉瞬即逝,卻在不經意之間與井春對視了一眼。
從彼此的眼神中似乎都知道各自在想著什麼,繁雜的宴席似乎更加繁雜……
姜和瑾道:“看來柳少卿真是喝醉了,這酒本王是敬不了了,來人,送柳少卿回府。”
眾人只當是看戲,戲演至此,也算是落下了帷幕,便各自四散,各回各家,只是今後卻又多了柳可勉出醜的一個傳聞。
姜和瑾便安排喬櫻送井春回了新房,又親自將賓客們送上了馬車,不肯又一絲一毫的懈怠。
走在路上,相比於前廳的喧囂,井春更喜歡此處的幽靜,紅燈籠映襯著用石子鋪陳的小徑,但放眼望去,幽靜無人,只得偶爾聽見幾聲蟲鳴。
……
待將全部賓客送走已經,已經是半夜了,姜和瑾回到了新房。
此時的井春已然睡下,梳妝檯上還放著繁重的頭飾,似乎是有意避免這什麼,將自己擠到了最裡面,留下了一大半的空床位。
安靜的房間裡甚至能夠聽清楚井春輕微的呼吸聲。
姜和瑾不喜歡自己身邊有呼吸聲,也不喜歡與其他人共處一床。
幾乎沒有停留,姜和瑾轉身便走出了房門,去了書房休息。
等到關門聲響起,井春才算是鬆了一口氣,為了騙過姜和瑾自己已經睡著,她可是連喜服都沒脫下,從頭到腳都蒙上被子,在被窩裡捂出一身汗,現如今總算是能透口氣了。
以防姜和瑾再次回房,井春又屏氣凝聽了好一會兒,確認無人後,井春才從床上爬起。
脫去繁重的喜服,井春總算是涼快了一些,望著房門,將一個玉壺春瓶倚靠在了門縫中間,只要是一開門,玉壺春瓶必然會在沒有支撐的情況下倒地,玉壺春瓶一碎,自然就會驚醒井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