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春聽出姜和瑾話中的意思,說白了,井春雖是名義上是去繡坊學習,但好壞得拿出個繡品出來交給姜和瑾交差,這樣若是日後有人問起也不算是沒有證據。
井春回憶了一番女主生前,這女工倒是會,可如今畢竟是井春自己掌控的軀體,繡出個什麼樣子是要看造化的。
要是畫技她還行,但繡技她可不敢恭維自己。
“我實在不敢自信,”井春暗自看了看自己的十指,摩挲著指紋中尚有的黑炭,又重新抬頭道:“但我儘量,可有什麼要求?”
井春能夠如此順從倒是有些讓姜和瑾出乎意料,往日裡以井春的性子遇到姜和瑾這樣的要求指不定又會暗諷姜和瑾的為人。
姜和瑾盯著眼前這個人,“你今日倒是聽話。”
井春惶然間有些無奈,她是知道姜和瑾多疑的,但也沒想到這種多疑會如此觀察得細緻入微。
井春笑了笑,續問道:“若是依著我不聽話的性子,我是不是應該否決掉殿下的讓我繡繡品的建議?”
姜和瑾沒有回道,算是預設了。
“只不過是讓我繡一件繡品罷了,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但也沒理由推辭,況且我現在還住在你黎王府的屋簷下,我是個懂得低頭的人,一個繡品而已,如何就繡不得了?”
聽著井春的說辭,姜和瑾心中已然有了打算,“就繡個香囊吧。”
“什麼?”
“方才細君不是問本王有什麼要求嗎?那就給本王繡個香囊吧,本王喜歡青竹,適時再放些防蚊蟲的草藥進去,不要求你的繡法多好,就按你平日繡的。”
井春聽聞,覺得倒也不算苛刻,便應了下來。
“行,那我十日之後給你。”
言罷,井春便退了下去。
見井春聲響得甚微,倒是頗為疲憊似的,那一人的身影何其寂寥,連書袋的晃動都成了一陣壓抑的喘息一般。
倒不想井春又忽而轉過身來,許是想到了什麼,三兩步走到了呂池的面前,眼中也散去了不少憂思。
井春倒先揖了一禮,“殿下,小女……”
似乎又意識到什麼不對,改口道:“臣妾能否向你借個人?”
“誰?”
“呂池。”
“我?”呂池瞪大眼睛,指了指自己,又看向了姜和瑾。
呂池自知姜和瑾眼中的犀利,又端正了身子,抱劍道:“喬櫻之能不輸常人,王妃若需幫忙,喬櫻不失為一個人選。”
井春略有些為難,眉眼皺了幾分,“這事……可能喬櫻幫不了……”
井春又湊近了,在呂池耳邊道了幾句。
“南庭坊!”呂池驚呼了一聲,同姜和瑾對看了一眼。
“不就是南庭坊嗎?有這麼大驚小怪嗎?”
姜和瑾沉住氣,問道:“你可知南庭坊是什麼地方?”
“知道,是青樓。”
“那你可知青樓是什麼地方?”
“知道。”井春解釋道:“我去南庭坊是為了辦案。有個事情我得去南庭坊查個明白,喬櫻總歸是個女子,同我去的話,我不大放心,所以想和呂池去一趟,這二來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姜和瑾不以為意,這妓院開出來是為了滿足的好奇心嗎?
呂池聽完,若有所思道:“好巧,殿下也打算去南庭坊一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