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屏息,公堂上更是寂靜無聲,說到底這不過是孰是孰非的拉扯,但最終的決定權還是在於姜和昇手中。
“來人,點上一炷香。”
看來,最終是姜和昇鬆了口。
聽此,眾人都鬆了一口氣,一隻香也被點燃,灰霧般的煙四處飄散,融進了空氣。
井春也暗自慶幸,自己有且僅有這一炷香的時間為井統昌翻盤。
“林三,案發當日,你是否親眼見到井待詔打傷紫杉先生,並將其推搡入江?”
“這……”林三搖了搖頭,“倒是沒有……”
“既然人證說了沒有,便也算不得人證,敢問譽王殿下,如何判定一定是井待詔殺了紫杉先生呢?”
姜和瑾端坐在眾人之後,嘴角不知何時也揚起了一絲笑意。
姜和昇面無改色之態,反倒依舊平靜地問道:“事發時,與紫杉先生在船中來往的也僅有井待詔一人,不是他還能是誰?”
“譽王殿下說的沒錯,與紫杉先生在船中來往的的確僅有井待詔一人,但這船是林三的船,卻不可說明,紫杉先生沒有在其他地方待過?”
“你這是什麼意思?”
“小人的意思很明確,紫杉先生最後停留的地點不是林三的船,而是其它地方。”
姜和昇有些不屑,瞥了一眼堂下,“你又如何得知的?”
“小人記得林三說起過,紫杉先生喝醉後每次必然會將船艙擾得一團糟,然而,偏偏出事的那晚,船艙卻是乾淨整潔,絲毫不亂,反倒是另一家的船艙髒亂不堪,甚至還失了不少碗碟酒杯,小人有理由懷疑當日紫杉先生並沒有在林三的船上飲酒遊湖,反而是在另一家蔣老二家的烏篷船上喝酒作樂。”
“這不過是你的懷疑罷了,可有實證?”
“說來慚愧,小人的確沒有任何實證,但譽王殿下先彆著急,一炷香的時間還沒過半呢?”
井春清了清嗓子,臉上紅疹伴隨而來的陣陣頭疼還是讓井春放滿了語速,“的確,井待詔當日下了邀帖,而且據林三的供詞而言,紫杉先生當日是約了好友的,依著紫杉先生待井待詔的態度,可見紫杉先生似乎並沒有將井待詔列入好友範圍之內,而紫杉先生性格古怪,平日裡的好友也只有寥寥幾人罷了,而兇手就在於這寥寥幾人之中。”
“小人不妨猜想一下,當日紫杉先生邀兇手相聚,卻沒想到井待詔先到,並送了一把自己手繪的摺扇,但兩人交談未果,紫杉先生也並未將一把摺扇方才眼中,見此井待詔只得先行離開,但與紫杉先生約定好的好友卻另租了一條船,紫杉先生上了對方的船,接下來的事情便可將對井待詔作為兇手的猜想移花接木即可。”
松筠畫舫的學子卻有異議道:“紫杉先生一定會上對方的船嗎?這可不見得……”
“若是對方用好酒好菜招待呢?”
各學子聽此一言,倒也有了些舉棋不定,紫杉先生嗜酒,如若是好酒好菜,再加上對方是自己好友,自然會選擇他人的烏篷船乘坐。
“對方恰恰就是抓住了紫杉先生的性情,只要紫杉上了自己的船,那麼這件事情便逃過了多人的耳目。”
“你這說了半天,本王還是不見你說的兇手是誰?”
“即是好友,能夠與之相處的也僅有松筠畫舫的幾位先生。”井春默不作聲地將視線轉向了一旁的赤楓先生,問道:“不知赤楓先生案發當日身在何處?”
“不在,我每夜都在習畫,不曾不出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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