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肯定要有一個當家做主的,她畢竟是剛過門的新媳婦,輪不到她,那幹嘛不讓她婆婆趁機奪權呢。
雖然於莉最終的打算是分家出去各過,但是就靠閆解成掙那點工資,還得還家裡錢,指不定什麼時候才能攢夠呢。
在那之前,他們還是要在家裡住著一起生活的。
而且現在普遍的情況,都是老人要跟著家裡的大兒子養老。
為了自己以後有個順心的日子,於莉決定攛掇她婆婆當家。
廚房裡,婆媳兩個人一起做著飯,三大媽嘴拙,於莉機靈啊,她先是關心了一下三大媽,又藉口關心閆埠貴的病情,問了問閆埠貴的情況。
“媽,像我爸這情況,我說幾句不該說的,您要是不愛聽就當我沒說。
爸這可是中風,我孃家那邊就有這樣的,好了以後那手腳都不利索了。
這還是小事,有解成他們兄弟幾個呢,肯定不能讓我爸受罪。
但是吧,這表面的都是小事,生了這病以後,腦子也會跟著糊塗。”
於莉假裝閒聊,把自己的私心摻和到八卦裡講了出來。
還舉了好幾個例子,試圖讓三大媽相信,中風以後人腦子就壞了,不能再讓他管事了。
三大媽眼越聽越亮,她活了半輩子了,還能聽不出來於莉的言外之意嗎。
不過有點私心很正常,她也當過兒媳婦,能理解。
而且人家於莉又不是想自己當家做主,是想讓她這個婆婆來管事,多懂事的兒媳婦。
三大媽現在看於莉順眼極了,看她的眼神比看自己兒子還親熱。
於莉多聰明,三大媽不反駁不訓斥她,就說明她婆婆也是這想法。
這婆媳兩在廚房嘀嘀咕咕說了半天話。
誰也沒挑明,但是卻都心知肚明瞭。
做好了飯,三大媽直接從褲腰上把廚房櫃子的鑰匙給了於莉。
“莉莉,這兩天我在醫院伺候你爸,指不定什麼時候回來。
這做飯的事就交給你了,你當嫂子的辛苦點,照顧一下弟弟妹妹。”
吃飯的時候閆家幾個兄妹也是目瞪口呆,發生了什麼?怎麼他媽跟他嫂子這麼親熱了?
三大媽和於莉誰也沒解釋,這個事只能意會不能言傳,說出來容易落話柄。
吃過飯三大媽也不急著走,閆家兄妹幾個該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
她跟於莉又聊了一會兒,於莉全都是拿別人家的事舉例子。
把她想教給三大媽的招式全說在裡面了。
聊盡興了,三大媽才拎著飯盒慢悠悠的往醫院走。
醫院裡閆埠貴已經餓得不行了,就這他也死死忍住了,沒有掏錢去買吃的,他就是要等三大媽給他從家裡送飯。
“你,你怎麼,這麼半天!”
三大媽一進門,閆埠貴就沒忍住兇了她一句,語氣很不好。
“哎喲,當家的,你這說話利索多了啊,這輸液真是管用。”
三大媽不接茬,把飯盒開啟給了閆埠貴,就說去打水,拎著暖壺又出去了。
閆埠貴只能忍氣吞聲的先吃飯。
從那天晚上到了醫院,閆埠貴又住了三天,輸了三天液,感覺手腳不麻了,說話也利索點了,就非要出院。
在住下去他是真受不了了。
那輸的不是液,是錢!
而且住了這麼三天,閆埠貴感覺自己得瘦一圈。
一共就三天,九頓飯,頓頓都沒正點吃上過。
一等就是半天,他要是說三大媽,三大媽就哎喲哎喲的頭疼腰疼腿疼,哪兒哪兒都疼,要不就是管他要錢說去醫院食堂打現成的。
閆埠貴想讓兒子們來伺候,可是連個面也見不著。
老大閆解成上班呢,這情有可原。
老三老四年紀小,伺候不了病人,也就算了。
老大媳婦又沒工作,怎麼就連送飯都送不了呢?又不用她在這伺候。
還有老二閆解放,為什麼也不來醫院?
他住了三天院,院裡誰也沒來看過他,他年輕時候根本不把這當回事,不來就不來,省的欠人情。
可是怎麼連自己孩子也不來呢。
他給三大媽安排,說讓她回去交代一下,於莉做飯,老二閆解放過來送飯,三大媽就在醫院專心伺候他就行。
三大媽頭也不抬,幾句話就堵了回來:
“廚房鑰匙只有咱們兩有,真的要給老大媳婦嗎?
你也說過,給出去好給,要回來可難。
這麼多年,我孃家有事想借錢你都不願意,都是這麼說的。
這把鑰匙給於莉不一樣嗎?你想好了?
這年輕人做飯肯定跟咱們不一樣。
老大媳婦是講究人,她做飯肯定不會熬糊糊蒸窩窩頭,不行也得蒸二合面的。
咱倆都不在家,誰盯著?
在說讓老二送飯的事,你自己兒子你不瞭解?
他正長身體,天天都喊吃不飽,那一飯盒的飯菜送到醫院還夠不夠吃?
而且你讓老二送的話,讓他騎腳踏車還是走路?
騎腳踏車要不要錢?”
三大媽把問題又丟回給了閆埠貴,閆埠貴被堵的一句話也沒了。
甭管是把鑰匙給於莉,還是讓老二騎腳踏車,閆埠貴都不願意。
算了,反正他在醫院也是躺著啥也不幹,晚點吃就晚點吃。
撐了三天,閆埠貴感覺好點了,醫生也說沒啥事了。
說什麼閆埠貴也要出院了,他一天也住不下去了。
這幾天大院裡風平浪靜,還真沒人注意到三大爺閆埠貴生病了。
回了家,閆埠貴先去裡屋他藏錢的地方摸了一遍,他的命根子還都在。
三大媽和於莉這三天液達成了默契,就準備找個機會把閆埠貴掀下臺來呢。
這個機會來的很快,閆埠貴是下午出院的,歇了半天,回到了自己地盤,閆埠貴覺得自己又行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閆埠貴就拿起了一家之主的架勢,準備嚴肅的批評一下這幾個孩子,在他住院期間不關心。
最重要的就是算一下這三天的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