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環偏偏就往膳食方面引著:“路上烈日炎炎,如入蒸籠,現下汗水浸溼,已然口乾舌燥,不知賢侄媳,可否給我這王嬸上一壺水解解渴。”
心思昭然若揭,沈珍珠亦在心中考量,畢竟眼下是陷阱,而楊玉環已然開口,若她不贈水,倒顯得她小氣。
到時候長安街頭盛傳,說她招待不周,恐鬧一番笑話,不僅她廣平王府,以及太子府臉上無光,到時候她母家沈氏,都會被群嘲一番。
或許老天見憐,府中的管家,小跑過來衝著沈珍珠稟道:“壽王爺來找王爺,王爺沒在府中,故而來稟告王妃你。”
沈珍珠眼中迸發出光亮,像是看到一道曙光降臨,衝破了楊玉環給她的黑暗,她右手撐腰,左手借力扶著桌案,緩身站了起來,面上帶著意味不明的溫和:“王嬸與王叔幾載未見,如今倒真是老天見憐,王嬸不如與我一起前去正廳,聊慰相思之苦。”
壽王的面容迴盪在楊玉環的腦海,掀起了一場不小的風暴,對於這個名存實亡的夫君,她總歸帶著小部分的念舊。
再怎麼說他是楊玉環第一個男人,也過了幾年琴瑟和鳴的生活。
在道觀中,離得比較遠,她倒不用畏手畏腳,像防著什麼似的見壽王。
自從唐玄宗把她秘密接進宮中,她心裡總有一股子心虛和惶恐,害怕見到壽王,以至於盡力相避。
如今卻碰到,依舊不知道該以怎樣的心情身份去見他。
幸好旁邊的侍女紫葵反應機敏道:“王妃現下正在給竇太后祈福,祈福日期未到,自然不便見壽王,還請廣平王妃多做遮掩,不要告訴壽王,免得讓皇上得知龍顏大怒,到時候咱們可都擔待不起。”
一個普通的侍女,當著廣平王妃和梅妃的面,竟然敢用皇上作為威脅,沈珍珠再傻也明白,這丫鬟並不是普通人,定然是老皇帝派到楊玉環身邊的。
沈珍珠知道得罪不起,就當跟老皇帝一個面子,為他李家遮羞:“王妃給皇太后祈福,奉的是聖旨,天下人皆知,若是有旁人傳出去,王爺和王妃在我廣平王府,違背聖上的旨意相會,確實不好,是我思慮不周。”
沈珍珠話落,先是在屋中略看一週,言語低沉似又帶著威脅:“今日你們誰要敢說出去,壽王妃來了我廣平王府,休怪我法不留情。”
側身又看向旁邊的管家,意有所指:“你先請王爺前去正廳,我隨後就到。”
管家接到王妃吩咐,又慌慌忙忙的小跑前去正廳通知壽王爺。
楊玉環搬起石頭,還沒有砸著梅妃和沈珍珠,卻先把自己砸到腳了,真是鬧了一出天大的笑話,可又能如何呢,她現在只能繼續忍氣吞聲,免得沈珍珠反悔,到時候來個玉石俱焚,故意傳出訊息,壽王和她同一時間來到了王府。
若真的是讓老皇帝知道,以他多疑的性子,恐怕會懷疑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是自己的,而是他兒子壽王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