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士兵在那魁梧首領的指揮之下,向著客房包圍而去。
在第八間客房裡的楊雲帆眾人本欲裝作客商跟隨住客假裝聽從命令來到大堂矇混過去,正要開啟房門,突然聽到隔壁第六間客房中傳來了激烈的打鬥聲。
“等等!我們先不要出去,看看情況再說!”楊雲帆聞聲一愣,皺眉小聲開口說道。
驟變陡生,不明情況的眾人,也不敢冒然行動。知道這些契丹騎兵並不是針對自己的,便也鬆了一口氣,便好整以暇的透過窗紙,觀察著外面的動靜。
只見那十幾名契丹士兵隨同那魁梧首領一同進入客房,房內隨後傳來了激烈的打鬥聲,一時間兵器交擊之聲、桌椅碗筷碎落之聲交雜一起。
就在眾人觀戰之時,突然交戰的那間客房裡,一個人影一躍而出,一身白衣,手持長劍,與十餘人戰作一團,白衣上片片血跡,不知是他的還是契丹士兵的。
那白衣青年的武藝雖然不錯,但雙拳難敵四手,被十餘人同時圍攻,一時間落了下風,便躍出客房,在大堂內與契丹士兵周旋起來,他身法靈巧,一時間竟令契丹士兵難以跟上交手。
只見那契丹士兵首領眼神一厲,露出兇狠的眼神,他下令士兵放箭來壓縮那白衣青年閃轉騰挪的空間。一時間,那白衣青年被逼的無處躲避,左臂還中了一支羽箭,鮮血很快染紅了半邊白衫。
只見那白衣青年為躲避又一輪的弓箭,竟撞破了楊雲帆幾人所在的客房,滾了進去。
進入客房的白衣青年與房間內的楊雲帆眾人四目相對,雙方皆是一愣,但也來不及多想,又一輪的箭雨向著房間襲來,眾人不得已,為求自保,不得不出手格擋。
箭雨過後,客房內恢復了平靜,契丹士兵首領下令進入房間內搜查,只見進入房間內的兩個契丹士兵,還沒有發出聲音便已經口噴鮮血,倒飛出去,落地之後,一動也不動,已經死的透透的。
其餘契丹士兵驚的面面相覷,一時間躊躇不已,竟無一人敢上前,只見那首領氣的睚眥欲裂,他馬刀一揮,帶頭向著房間內衝去。
進入房間後,那首領一愣,房間內竟然連個人影也沒有,舉刀四顧心茫然的他抬頭望著後窗,看到了窗沿上的血跡,才明白敵人是跳窗而去。不過他並不擔心,因為在後門他已經安排了人手,那白衣青年已然受傷,斷不可能逃出生天的。
心中是這樣想,但是他還是下意識的感覺有些不對勁,若是那白衣青年真的逃到了客棧後門,此時應該傳來了打鬥的聲音,而此時客棧後門方向卻是安靜的出奇。他又仔細打量了一番客房,發現確實沒有藏匿之地後,便率領部下向客棧後門而去。
客棧後門,契丹士兵的首領楞楞的站在原地,望著眼前不可思議的一幕。
只見那幾個奉了自己軍令守衛後門的契丹士兵,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下,顯然已經斷氣,但身體卻看不到一處傷痕,走近後,甚至發現死去計程車兵連神情也沒有任何死亡前的猙獰和恐懼,而是平靜如常,甚至嘴角還有一絲微笑。如此詭異的一幕,著實讓見慣了生死的契丹士兵都驚懼不已。
由於這些士兵的死法實在太過詭異,一時間人心惶惶,草原上的人本就十分迷信鬼神之說,有些意志不堅定的契丹士兵顫抖的開口說道:“鬼魂……他們是被鬼魂索了命……”
“閉嘴!”那士兵首領一腳把這個士兵踢飛,開口呵道:“休得胡說!,再有妖言惑眾者,我砍了他!”
那士兵首領望著躺在地上那些契丹士兵的屍體,若有所思的開口說道:“難道是……被天陰教的人救走了……”
這名契丹士兵首領名叫阿赫黎,是晉王韓德讓的府衛斡駱朵親兵。在遼國,能夠開府建兵的,也只有寥寥幾人,除了皇帝太后和幾個親王,就是韓德讓了。
斡駱朵親兵衛隊,相當於中原王朝的藩鎮士兵,所屬將士只聽令於個人,相當於是私兵,雖在戰時歸中央調動,但一般都是由所屬之人主動提出,朝廷無權硬招其參與作戰,獨立性很強,有充足的糧餉供養,其戰鬥力也很強,屬於各軍種中的精銳。
阿赫黎作為晉王韓德讓的親兵隊長,其在遼國也是數一數二的高手,見識也自然高於常人,他在接到命令捉拿白衣青年時,得知白衣青年名叫葉律塵,乃是朝廷犯臣家屬,此人還是天陰教紅印教主的弟子,在天陰教庇護之下,逃脫了連坐的制裁,晉王得知訊息後,派出阿赫黎前來緝拿他。
如今葉律塵能輕鬆逃脫,肯定是有人暗中幫忙,尤其是看到倒在地上的幾個士兵詭異的死狀之後,更加確定了這一點。
回到客棧後,阿赫黎在客棧掌櫃的口中得知,葉律塵跳窗逃跑的房間,當時有十多個住客在裡面商議事情,而在阿赫黎下令住客全部大堂集合之時,這間客房中,並沒有一人聽令來到大堂,尤是乎,阿赫黎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紅印教主就隱居在附近的梵天林,這葉律塵來此地,定是要投奔他,而這房間的十幾人,肯定是天陰教的高手,協助葉律塵逃跑了……”阿赫黎開口說道。
“這天陰教真是膽大包天,竟敢包庇朝廷命犯!我們還是上報晉王吧!那紅印教主勢力再大,還能比晉王厲害嗎!”其中一個士兵開口說道。
阿赫黎並未回答,而是率領二十幾名騎兵來到了梵天林處,望著一望無際的林地,阿赫黎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中原武林中有“逢林莫入”的說法,在契丹同樣如此,況且梵天林中還潛伏著眾多天陰教高手,就憑自己這二十幾名契丹騎兵,是不敢冒然進入的。
“我早晚剷平了這梵天林!走!回去!”阿赫黎望著眼前的梵天林,恨恨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