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江星睨殺了蘇硯知的心都有了。
她知道蘇硯知是什麼心思。
他的有些互動估計會在論壇上被粉絲們嗷嗷叫嗑到了之類的話語。
但是江星睨很清楚,蘇硯知的目的其實都挺單純的——單純是為了噁心自己而已。
眼看著蘇硯知脫口而出的這一句話好像是給了趙恨山什麼提示一樣,趙恨山歪了歪頭。
原本臉上的怨懟在即刻之間消散了些許,隨後,趙恨山臉上的笑意更加輕柔:“原來如此。”
趙恨山輕聲說道。
然後,那份怨懟隨即變得更加深沉,黑黝黝的眼睛平靜地看著蘇硯知:“為了感謝你提醒我這件事情。”
“不如……”趙恨山彎了彎眼睛,笑意盈盈地看著蘇硯知。“就從你第一個下手怎麼樣?”
“放心,我會很輕柔的。”
江星睨在心底罵了蘇硯知一遍又一遍,但還是捏緊了蘇硯知的手腕,拉著他——轉身就跑!
他們兩個人當然沒有走正常的走廊和樓梯,而是縱身從五樓的窗戶翻了出去,然後從樓和樓之間的縫隙跳了過去,落在了另一邊的樓裡面。
蘇硯知跟緊了江星睨的腳步,哪怕是這種形勢之下,他臉上仍然帶著淺笑。
江星睨要恨死蘇硯知了。
——如果不是因為蘇硯知橫插的這一句話,趙恨山雖然會追殺他們兩個,但是趙恨山不會將整個徒河市都視為目標。
結果蘇硯知這句話一說出口,得了,趙恨山被侷限了六年的思維直接擴大了。
一屆學生,一千五百餘人,加上教職工,加上學校領導。
江星睨不相信所有人都知道趙恨山的遭遇,所有人都是趙恨山事件的加害者和旁觀者,更多人——和那些加害者和旁觀者比起來——只不過是不知道而已。
江星睨是經歷過中式教育的高中生活的,雖然她走的道路不是大多數人都會選擇的高考,而是直接去參加了競賽。
但是那不意味著江星睨的高中生活又輕鬆到了哪裡去。
*
想想吧,你在上高中。
學校裡面有一個因為性暴力什麼的,總之死去了的小姑娘,這種事情很炸裂,很悽慘,很引人注目。
但是它大概只有在那個姑娘死去的時候,才會傳到你的耳朵裡面。
然後在短暫的感嘆與惋惜之後,你就會迅速地將她遺忘。
在她遭受欺凌的時候,在她想要求救的時候,你根本不知道。
因為你那個時候在關注自己每一次模擬考試的進步與否,在晚自習的時候比對著班級之中第一名、自己還有自己討厭的人的成績,然後忙著將考試之中自己因為巧合而失去的分加上去,看看都加上去的情況下,你的成績會提到第幾名。
你在忙著想今天晚上下雨要不要去食堂吃飯,還是應該買個泡麵將就一口。
你在想下一次放假是什麼時候,這周的雙休是否會正常,下一次的法定節假日會剋扣嗎。
高中生的生活太忙碌了,除了霸凌者和被霸凌者周圍的人,剩餘的人都有著自己的人生與目標,都走在自己的道路上。
那將近兩千條人命之中,更多的人既不是旁觀者,也不是霸凌者。
他們只是單純地不知道而已,根本不知道學校裡面還有這種事情。
只是聽完了趙恨山的這個八卦,和親近的好友討論了幾句,又因為高考的壓力把她的故事拋之於腦後。
然後在某一天,他們或許已經高中畢業,或許即將踏入社會,因為高中時的一個八卦,一個根本沒有機會做出反應的故事,就這麼失去了性命。
他們只是不知道而已,他們甚至連得知這件事情,然後去站隊,做出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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