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序會。”她默默地說。
【有什麼潛在含義嗎?】系統好奇發問。
江星睨爽朗一笑:“只是為了給當初尚在中二病時期的自己圓個夢而已。”
畢竟這個名字可是十歲的江星睨辛辛苦苦通宵想了好幾個晚上,最終才想出來的名字,而現在,多年後的江星睨把年幼自己的想法變成了現實。
*
季奶奶深一腳前一腳地往家的方向走。
明明是她已經走過了很多遍的山路,但是此刻卻總是顯得尤為陌生。
她記得附近有一塊墓地,沒有守墓人沒有邊界,只不過是給那些無家可歸之人死後一個去處。
她記得自己當初是如何和自己的孫女說話的。
——聽完了季奶奶的講述,年幼的季山晴有些瑟縮地往她的懷裡面靠了靠,然後問道:“那,被埋葬那裡的人,都是沒有家的嗎?”
“好可憐啊,每一個人都應該有一個家的。”
季奶奶摸了摸孫女的頭髮:“沒事,奶奶死後肯定是葬在自己家山頭,到時候晴晴想奶奶了就來看看奶奶。”
“靠在奶奶的墓碑上面,對著奶奶說話,奶奶肯定就能夠聽到你在說什麼,雖然奶奶那時候的話你聽不到了。”
那時候季奶奶的話語當然只是騙小孩子玩的,她知道人死之後就什麼都不存在了,但是季奶奶仍然想要這個謊言能夠減少季山晴的難過。
就像是現在,她從未如此期盼過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也不對,季山晴似乎已經變成鬼過了——她從未如此期盼過靠在墓碑上,想要說的話對對方說出去,就真的能夠被墳墓之下的那個人所清清楚楚地聽到。
就像所有的話語都能夠被亡者聽到,只不過亡者不會有迴音。
季奶奶知道自己現在的想法不過是痴心妄想,一點也不符合她從小學到大的唯物主義價值觀,只是在這一刻,她情願當半個唯心主義者。
她仍然能夠清清楚楚地回憶起來自己孫女說話時的腔調。
路邊的狗尾巴草被風吹得輕輕搖晃,秋天落了春天又長。
於是季奶奶恍然意識到,籠罩了一整個冬天的紛紛揚揚的大雪不知道在何時已然融化。
春天到了。
黑色的衣襬在她的視野一腳輕輕晃動。
季奶奶默默地揉了揉眼睛。
心想自己也不信西方的什麼死神啊,怎麼還能夠在荒郊野嶺的地方看到這種,一看就不像什麼正常人的東西。
江星睨當然不知道季奶奶心中在想什麼,她刻意地壓低了自己的聲音。
“我知道你對於我心有疑慮。”她說道。“我可以告訴你,你的孫女季山晴死亡的真相。”
猝不及防,江星睨就看到原本好端端地站在原地,因為不可置信揉著自己的眼睛的季奶奶哐當一下跪在了自己的面前。
江星睨眼疾手快地退開一步。
“我需要做什麼?”季奶奶的聲音嘶啞。
而江星睨隔著兜帽的陰影,與季奶奶對視。
她說道:“給出你的名字,然後加入我們。”
於是季奶奶說:“我叫陳虹英。”
不是季奶奶,而是陳虹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