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後的深夜。
火把光暈在鵝毛雪片中暈成團團橘霧。
馬蹄碾碎冰殼的脆響混著粗重喘息，幾百餘騎影子在雪幕中拉成斷續墨線。
領頭的黑鬃馬噴出白氣，騎手肩甲凝著冰渣，韁繩勒進凍僵的指節仍死死扣著牛皮轡頭。
隊伍中段忽然爆出悶響。一匹棗紅馬前蹄陷進雪窩，騎手滾落時本能蜷身，護心鏡擦過冰面濺起火星。
後頭兩騎急扯韁繩，戰馬人立而起，火把險些燎著鬃毛。
“快點換馬！”
馬六嘶吼被北風捲碎，落馬計程車兵吐出半口血沫，抓著同伴拋來的鞍韉翻上備用坐騎。
折斷的蹄子的馬則是被遺在雪地裡，轉眼蓋上層新雪。
“老大，弟兄們長途跋涉，已經有些精神疲憊了，而且即便我們一人雙騎，戰馬也有些承受不住。”
林淵看著十分疲憊的馬六和牛猛，他指了指前面的林子。
“去前面的烏林休整，那裡樹木居多，還能劈一些柴火取暖做飯！”
“遵命！”
隨著大部隊緩緩的進入到了烏林當中，一行人便立刻開始準備劈柴生火。
而就在馬六帶著士兵外出去撿柴火的時候，他突然發現不對勁！
在一些不起眼的地方，他在四周看到了大量的腳印，而且足跡非常新鮮，前後絕對不會超過半個時辰。
馬六立刻假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在和手下，簡單地撿了一些木頭，就立刻返回營地。
他一回去，便立刻將這個事情告知給了林淵。
林淵聽聞，立刻察覺不妙，當即馬上讓所有人快速離開烏林。
結果就在他們即將抵達烏林出口的時候，被一群黑衣人給牢牢地堵住了。
林淵臉色鐵青的打量著眼前數百名黑衣人。
這個金兀！到底是惹到誰了啊！先前雁門關內，就有一個老毒物差點把整個雁門關給要藥翻，現在還有殺手半路截殺！就這麼不想讓他活！？
能安排這麼大的一個局，此人的勢力非同小可。
“馬六！牛猛！你們帶著人跟在我後面！我帶著你們殺出去！！”
“好！！”
林淵說完率先手持日月長戟衝了出去。
為首的黑衣人眼看，來者竟然還敢向自己主動出手，眼中閃過一抹冷笑，立刻拔劍迎了上去。
噹啷！
一陣脆響傳來。
林淵臉色立刻大變，此時他只感覺四周的溫度在快速上升，自己的掌心更是感受到了微微的燒灼感。
“好恐怖而又霸道的火焰！”
林淵一臉凝重的盯著眼前的黑衣人。
“呵呵呵！小子！接我一招！！”
說話間，黑衣人的雙臂升騰著火焰，隱隱之間不斷地有獅吼之聲。
“黃階武技！！獅吼劍雨！！”
一旁的牛猛瞬間臉色大變。
“是他！我知道他！血獅！黃馬飛！三年前在邊境連續屠戮兩個村莊！”
聽到有人能叫出自己的名號，黑衣人打量著一旁的牛猛。
“呵呵呵，想不到，我當年的英雄事蹟還有人記得呢？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麼記得的？”
牛猛眼中閃過一絲怒意。
“老子是牛家村！！當年你屠村的時候！我就躲在柴火垛裡面！當時你殺完人的場景！我到現在都記得！之後你還在村門口提字！”
“後來，我還專門找府衙的人打聽過你！當年你被錦衣衛一路追殺進入了北莽的地盤！雖然是四品卻連殺三名四品錦衣衛的武者！擺脫追殺！”
林淵皺了皺眉頭。
“他在三年前就已經是四品武者了？”
黑衣人冷笑道：“呵呵呵，沒想到啊，三年前的牛家村竟然還能有幸存者，不過那些都已經是過去了。”
“我現在已經改頭換面了。”
林淵一臉不屑的望著黑衣人。
“嗯？怎麼？大梁呆不住了，就跑到北莽去當狗了？”
黃馬飛無所謂地擺了擺手。
“小子，隨便你怎麼說，反正，我今日得到的命令，就是將你們全殺了！！”
林淵舞動長戟，四周傳來，陣陣電鳴聲。
黃馬飛的身影消失在原地，高舉被火焰覆蓋的長劍，刺向牛猛。
作為當年事情的倖存者，他當然要多照顧對方一點！
牛猛拎起戰刀立刻迎了上去。
但是很快就落入了下風，黃馬飛的快劍，確實遠超常人，牛猛的刀法大開大合，非常容易就被黃馬飛給找到破綻。
林淵看向一旁的馬六。
“這個人明顯是黑衣人的頭領，一起上，幹掉他！黃馬飛一死，剩下的人，肯定會士氣大損！”
“你左我右！一同夾擊！”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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