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在工部郎中王佑,出言為于謙伸冤。
滿朝文武,幾家歡喜幾家愁。
楊士奇、於康等人,心中大罵王佑不懷好意。
階上王振,確是心中大喜,王佑此言,和那日他在乾清宮見到順天府遞上的摺子時,他對陛下所說,簡直如出一轍。
果然,他看到朱祁鎮臉色沉了下來。
這句話,顯然直戳朱祁鎮心中要害,那日就是因為這一說法,他一怒之下要擺架內閣,當面質問楊士奇。
若不是太皇太后在那個節骨眼,派興安來喚陛下,後來陛下又在慈寧宮經歷種種變故。
以當時陛下攜怒而去時的氣勢,當面質詢楊士奇是否和于謙等人結黨。
怕無論是內閣,還是楊士奇,屆時將統統顏面掃地。
如今朝堂之上,舊事重提,加之剛剛楊士奇的逼迫,朱祁鎮火氣幾乎已經壓抑不住。
眼見又是一場朝堂君臣相厭的大戲。
此時,跪在接下的楊士奇,身體卻微不可查的抖了抖。
緊接著,就有一人大呼道:“陛下不可,王佑此言包藏禍心。當治其禍亂朝政之罪。”
此言一出,滿朝目光皆被吸引。
朱祁鎮和王振,看到說話之人面目,表情皆是一愕。
此人乃山西道監察御史封清,官職不高,卻性烈如火。更為重要的一點是,這封清乃是楊士奇門生,還是特別親近的那種。
滿朝上下,對二人關係,無人不知。
朱祁鎮見他出列,心裡覺得有些奇怪。
這份驚訝,甚至蓋過了心中火氣。
按理來說,王佑此言,正是為救于謙出獄,算是和他們目的一致。
此種情境下,封清回懟王佑,讓他有些不解。
於是問封清道:“哦!那你說說,王佑如何包藏禍心,又如何禍亂朝政。”
王佑絲毫不為所動,只是靜靜的看著封清。他在此刻,替于謙說話,只這一句,便已經結束。至於究竟能不能救于謙出獄,他才不管,他的目的本也不是這個。
封清睨一眼王佑,這才說道;
“陛下,兵部右侍郎于謙繫獄,是剛剛那些人參劾不假,但這和他們參劾之時有沒有罪案在身,有何關係?”
“那時他們身在其位,所言所行皆是本分。難道就因為他們上奏之時,已經犯下罪行,只是未被查出,之後斷案,便將他們在此期間一切言行,皆做否定?”
“于謙所犯之罪,究竟是否為真,只涉及案件本身,和參劾他的人無關。”
“王佑以此言,偷樑換柱,混淆是非觀念。依著他的說法,所有事情的真假,都將不在事件本身的真假。而在於事件之外的真假。這豈不是顛倒黑白之言?”
“若要依著王佑此言行事,天下刑獄豈不是亂作一團?”
朱祁鎮聽後,面無表情,反問王佑:
“王佑,封清所言,你有何話說?”
王佑抬頭往金臺御帷上掃一眼,恭敬回道:“封御史此言,句句在理。只是……”
“只是什麼?”朱祁鎮追問。
王佑清了清嗓子,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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