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暫且就這樣吧!朱驥,你也莫太內疚,黑老大的事怪不得你!”
黑老大聽徐良這般說,再去看朱驥時,見他果然神色有異,哪裡還不明白所因為何,忙掙扎著道:
“百戶大人,鎮撫大人說得對,賊子既然鋌而走險,於皇城之中毀屍滅跡,可見是一夥亡命之徒。那日無論是誰來押送,都會被他們盯上。那賊子的身手,絕非尋常江湖中人,那日屬下雖被其所傷,但此人也捱了屬下一擊,想來也不好受。”
徐良見他刻意這般說,也就忙配合著岔開話題,問道:
“那日你與賊子交手,對方可有什麼特異的地方。”
黑老大略回想,說道:
“對方身上氣味特殊,屬下印象極為深刻。”
二人聞言,心知黑老大一定有那日襲擊賊人的資訊,齊聲追問道:
“什麼氣味?有何特殊?快說來聽聽。”
黑老大道:
“那人身上味道雖然經過刻意遮掩,但屬下自小就對氣味極其敏銳,那人身上的氣味,若非長年累月浸在環境中,絕不會如此。這種氣味,屬下只在一些藥房中聞到過。”
朱驥皺眉道:“會不會是家中有人生病,需照看病人,經常熬藥所致?”
黑老大道:“絕不會,此人身上的藥草味道極為駁雜,誰家病人會服這麼多種藥草?”
徐良問道:“你那日與對方交手,若再遇上,可還能認出對方?”
黑老大咬牙道:“他雖蒙著面,但只要再遇上,屬下一定能認出他!”
朱驥大喜道:
“有那樣身手,又經常浸在盛放藥材的環境中,如此一來,範圍可就小多了。東廠那夥江湖人,如今也都摸的差不多了。只是這些人與那日在場弟兄所言,相差甚遠。也只有那位神神秘秘的「四拙先生」,一直未曾露面,不知真容。或許那日出手重傷黑老大的,就是這位「四拙先生」,而他的藏身之所,正是堆滿藥材的某處。「三白眼」不是也說了麼,他們那個舵主正在研製解藥,醫、毒本是一體。如此一來,豈不全對上了?大人,請將此事交給屬下去辦,就是掘地三尺,屬下也一定將他揪出來!”
徐良默了一會兒,卻搖頭道:
“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容我再想想!”
“大人……!機不可失啊!距那日之後,已過去不少時日。東廠近來行事又一直極盡收斂,屬下怕他們又在謀劃什麼其他大事!”
徐良仍是搖頭。
“再等等……!”
朱驥心中雖急,恨不得立刻抓到那人,好報黑老大差點殞命之仇,但徐良既要從長計議,他也只能滿懷不甘的暫且壓下心中那團復仇之火。
就在他萬般不甘之時,徐良又道:
“不過,倒可以先暗中探查一番,將京城中所有藥鋪一類,和堆放藥材之處摸一遍,重點查訪這些地方近半年來才出現的生面孔。”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
“不急!等過會兒從英國公府回來再說。”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反倒將此行來探望的黑老大晾在了一邊。
等到徐良反應過來,才又關切的對黑老大道:
“如今你已經醒了,最重要的是好好將養身體,其他一切事都不要去想。傷你之人,我們一定將他揪出來。對了,你家裡一切也都安好,朱驥已經和你那幾位兄弟說了,近來派你去外地辦差,一時半會兒回不來,等到你痊癒了,再回家不遲。”
“都聽大人吩咐!”
“既如此,你就好好養著,若要吃什麼喝什麼,就讓外面的兄弟去給你置辦,我與朱驥還另有要事去辦,過後再來看你!”
“大人自去忙公務,待屬下好些了,再為大人鞍前效力。”
徐良、朱驥又囑咐了黑老大幾句,正要離開,卻聽見外面姜太醫的聲音,又將姜太醫請進房裡,說了好一番感謝的話。
又讓在外支應的人,好好照顧黑老大,待黑老大下地那天,自有重賞。
囑咐完一切後,二人出得門來,此時天已漸漸暗了。
於是二人趁著夜,直奔英國公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