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良坦然道:“下官遠不是梅先生對手!”
徐良身手,眾爵爺心知肚明,如今見他自嘆弗如,卻是不信,以為他自謙。
成國公朱勇更是瞪圓了眼睛,大笑道:
“難道你們比試過?”
徐良搖頭。
眾爵爺見狀,都自不信,也有與徐良相熟的,道:
“沒比試過就說不是對手,徐鎮撫如今官是越升越高了,只是這說話、做人,卻是越來越不似以前了!”
徐良苦笑搖頭:
“諸位爵爺想必也聽說過,江湖上對高手大抵是有境界劃分的,按此類說法,下官也就堪堪夠得上江湖一流高手而已,距離那些頂尖一流高手還有不小的差距。在這之上,還有修煉出內勁,可傷人於無形之中的小宗師,以及臻入化境、返璞歸真,世間罕見的大宗師。梅先生如今境界,怕是已經邁入小宗師之列了,甚至在小宗師之中,也是最頂尖之列,下官遠遠不如。”
眾人齊齊看向梅暄,又見她一副就是如此的樣子,自知不會有假。俱都倒吸一口涼氣,再次齊齊看向雲淡風輕的梅暄。
只是這次再看向梅暄時,那眼神,彷彿是在看洪水猛獸一般。
就連一旁賀喜、馬順。也都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在場之人,除去有數幾人,其他大都是武人,雖不見得武藝一定會有多高強,但眼界卻是有的。
甚至曾幾何時,心中對武人中最頂尖的那一撮人,還是很嚮往的。
奈何這類人物,往往根骨乃是先天稟賦,後天強求不來。
這等人物,在江湖上,甚至是可以開宗立派的。
如今天下承平,能達到此境界的武林中人,更是鳳毛麟角。
未曾想,眼前這位年紀輕輕的姑娘,竟然是修出內勁,擠進絕頂高手行列的小宗師。
眾爵爺無不唏噓。
就連於謙也大為詫異,他早先也看出梅暄是高手,只是沒想到,梅暄的境界,竟已經高到了這般地步。
就在於謙也詫異的時候,眾爵爺中突然響起些責怪之語。
“於侍郎竟讓我們家兒郎與這等高手比擂,這不是欺負人麼?便是想要立威,也不該如此以大欺小吧!”
有人低聲道:
“這梅教習看著年紀也不大啊!”
也有人恨恨責罵道:
“這幫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竟然敢向這樣人物下戰書,當真是‘壽星公吊頸——嫌命長了’。”
那些先前本來聚在一起,吩咐府中老兵教授自家兒郎軍中圍殺之法的幾位爵爺,更是悒鬱不忿的盯著于謙,只覺得被對方耍了。
但到了此刻,誰也不願第一個開口認慫。
成國公朱勇瞅瞅梅暄,又瞅瞅于謙,最後抖著臉皮看向張輔。
張輔此時恰好也看過來,又暗暗朝著朱勇飛去一記眼神。
朱勇急喘了幾口,自知上了這老匹夫的當,只是事已至此,只得按照原先商量的,將這場戲繼續往下唱。
只是想想自己接下來說的話,頓覺耳尖發燙。
“沒想到於先生竟能尋來梅教習這般絕頂高手,只是武學子弟,所重該還是在統兵之能上。至於拼殺,倒是在其次。絕頂高手又如何,便是大宗師,也抵不過沙場上戈矛林立,萬箭齊射,於先生是不是有些捨本逐末了。”
眾爵爺聽見成國公這般說,俱都附和道:
“成國公說的是啊!”
甚至有陰陽怪氣譏諷的:
“咱們家兒郎,以後都是統領一方兵馬的將軍,哪裡用得著親自衝陣拼殺。雖說身先士卒亦是為將之道,但中軍指揮、運籌帷幄、料敵於先才是為將之本。於侍郎終究不過一介書生,對兵事一道,確實有些捨本逐末了。要知敵我交戰,可不是合刀對砍,更不是那些話本上所寫的,兩軍對壘,雙方大將出陣拼殺,以此分出勝敗。”
“哈哈……!於侍郎終究是書生,不懂這些也屬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