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著一雙圓圓的大眼睛,目不轉睛瞪著頭頂繁複的藻井,在昏暗的光線下越看越嚇人。
聽著殿中那銅漏刻發出滴答滴答的水滴聲.....
這不是恐怖片場嗎?
小花額角冒著冷汗,剛才靈犀死在哪兒來著?
還有昨日那個曹貴人,那攤血應該離她現在躺的小榻不遠。
小花收了收腳,側頭瞟了一眼內殿的那張龍床,離得倒是不遠。
她雙手下意識地揪著衣角,嘴裡默唸:
【冤有頭債有主,冤有頭債有主,你們別找我......】
好不容易在恐懼中入睡,依舊不遂如人願!
人有三急啊!
三急啊!
急啊!
啊!
小花倏地睜開眼睛,緊鎖眉頭。
她嘗試著動了動,好在上了藥的傷口已經明顯好轉。
這便顫抖著腿,一點一點從榻上爬起身子。
她緊咬著牙關,屏氣凝神,躡手躡腳朝殿外而去。
其實寢殿有淨房,但她哪兒敢用皇帝的官房。
她跑到配殿解決完個人問題,就被徐嬤嬤一把揪住脖領。
向來髮髻利落的徐嬤嬤眼下顯得有些凌亂,兩隻眼睛頂著重重的黑眼圈,像可雲。
“靈犀也死了……”
她臉色極為難看,那都是她辛苦培養的人,一下全沒了,她好像受了不小刺激。
小花剛想安慰幾句,就被徐嬤嬤緊緊握著小手,滿眼希冀地盯著。
“小花!就剩你了!”
“陛下待你一定是不同的,你是唯一留在寢殿過夜的女子你知道嗎?”
“嬤嬤現在唯一的希望便是你!你既然在寢殿住下了,那就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定要好好把握這千載難逢的機會!”
“只要你能成功侍寢,嬤嬤立刻提你做司寢!你現在回去就按嬤嬤之前教你們的法子,牢牢勾住陛下的身子……”
小花舉著雙手打斷:
“等等,嬤嬤您看我現在一身血呢?就算我咬咬牙能侍寢,陛下也未必不嫌棄吧?”
小花覺得徐嬤嬤定是被太后逼瘋了。
南宮凜若有一天干倒了太后,回頭第一個收拾的就得是這個徐嬤嬤!
就像小狼被放出來,一口就咬斷了胖太監的脖子一樣。
可南宮凜是沒有機會的,他很快便要死了。
到時候她就能趁亂出宮了。
“你聽我說,陛下他喜歡你,你看不出來嗎?對待喜歡的人陛下哪裡會嫌棄?”
“陛下幼時養的貓,那都被太后命人打得血肉模糊了,陛下也是親手抱著摸著,哭著埋進土裡去的。”
“還有個陪著陛下長大的小太監,那都被太后扔到井裡泡得,面目全非了,旁人都不敢碰,是陛下親手撈起來的。”
“所以,你這點小傷算什麼?”
小花皺著眉,覺得絲毫沒有得到安慰。
做陛下喜歡的東西,似乎並沒有好下場。
她不想被泡在井裡,也不想被埋進土裡。
她就想攢點銀子出宮而已。
“聽嬤嬤的話,你回去就……”
徐嬤嬤衝小花的耳中,說了一堆不能過審的內容。
小花覺得聽起來倒也不錯,有些躍躍欲試,但是……
小花皺眉猶豫。
“陛下是我看著長大的,他是真心在意你,心疼你,不然你想想,他堂堂一國之君為何唯獨對你多有照拂?別人這般陛下不一定心動,但是隻要是小花去做,便一定可以。”
徐嬤嬤堅定的衝她笑笑,小花感覺徐嬤嬤也像賣切糕的了。
不過這麼說起來,南宮凜似乎的確對她很特別,剛才那麼溫柔的給她上藥。
不是喜歡,還能是什麼?
小花點點頭,跟徐嬤嬤再次確認了一遍:“司寢!”
徐嬤嬤觸電般的點頭同意。
小花這才深吸了口氣,朝寢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