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色龍袍垂落在地,他半蹲下身,慢條斯理地問了一個字。
“誰?”
大金牙渾身發抖,額頭抵地,聲音發顫:“奴、奴才不不知道陛.....陛下何意.....”
開設聚賭聚眾賭博是重罪,但是兜售皇室秘辛那就是誅九族的死罪!
大金牙充傻裝愣。
南宮凜歪嘴一笑,袖中寒光一閃,匕首猛地扎進太監掌心!
頓時皮開肉綻,森森白骨露了出來。
“啊——!”
大金牙疼得厲聲尖叫,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在地磚上洇開一片暗紅。
南宮凜懶懶地歪頭,帶血的匕首輕輕劃過那太監的臉頰,慢悠悠地開口:
“皮子不錯,孤瞧著,你這寶局昏暗,是不是缺一盞燈籠。”
冰冷的刀尖一點一點地刺破面板,大金牙瞳孔驟縮,渾身劇烈抽搐。
“閒魚!他說他叫閒魚!”
大金牙崩潰哭嚎,“奴才招!全招!求聖上開恩……開恩啊!”
他語無倫次,涕淚橫流:“奴才在採買司當差……俸祿微薄,豬油蒙了心想撈銀子……先、先是開了賭局……後來……後來替人銷贓……是那閒魚找上奴才,威逼利誘,奴才一時糊塗!”
“每月初五……古月巷金夢樓……雅間交易……可每次都隔著簾子……奴才真的沒見過臉……聲音似男似女………主子饒命……饒命啊!”
南宮凜緩緩起身,接過福成公公遞上來的帕子,靴底跨過那灘血漬,扔下一句。
“今夜只留他一個。”
他推開裡間的門,袖口還沾著未淨的血腥氣,迎面便撞見小花抱著鼓鼓囊囊的錦袋向他跑來,鬢髮微亂,杏眼裡盛著碎星般的笑意:
“陛下!您看!”
【快看快看!】
她嘩啦一下敞開袋口,白花花的碎銀子在他眼前晃了晃。
“奴婢今兒運氣可好啦!贏了這麼多!”
【開心!】
她笑得天真,南宮凜眉梢微動,眼底未散的戾氣被這莽撞的歡喜莫名沖淡三分。
小花見他不說話,伸著脖子,好奇地往他身後的屋子裡張望。
“咦?方才好像聽見場主……”
玄色廣袖倏然抬起,嚴嚴實實擋住了她的眼睛。
“子時將至。”
他聲音沉如鐘磬,“夜不歸宿當扣多少月例?”
小花聞言倏地站直身子,忘了眼前之人的老本行了,她手忙腳亂繫緊錢袋。
“奴,奴婢這就回去!”
人生真是難料,昨日還負債累累的小花。
一夜暴富了。
她裹著被子,烏髮散了落下來,盤腿坐在床上,眼睛放金光地看著面前堆成小山似的銀子。
“一、二、三……”數到後來,她乾脆把臉埋進銀堆裡蹭了蹭,悶聲笑出來,肩膀直抖。
不多時,又倏地坐直身子,從枕頭底下摸出那枚白玉扳指,小心翼翼地套在拇指上,對著燭火端詳:
“帝王的扳指,這要是當了……”
小花眼珠滴溜溜一轉,掰著手指算,
“抵了打碎的花瓶……再減去摸腹肌扣的一年月例……”
小花算完,忽然裹著被子滾了半圈,臉頰紅撲撲的,“夠在城南買間帶葡萄架的小院了!
“就是養面首還差些……”她撅嘴戳了戳銀子,又驀地握拳,“不如找個正經男主人?”
“嗯......那個魏統領就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