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福拄著柺杖,臉色蒼白地坐在椅子上,右腿的石膏顯得格外刺眼。
他低著頭,聲音裡帶著哭腔。
“媽,我太瞭解陸琦了......他們一家現在恨透了我們,怎麼可能借錢給我們?”
杜青芸看著兒子這副模樣,心裡又急又怒,轉頭瞪向孟勇。
“你倒是說句話啊!兒子腿都這樣了,你這個當爹的就這麼幹看著?”
孟勇縮在牆角,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擠出一句。
“我......我能有什麼辦法......”
“廢物!”
杜青芸氣得抓起桌上的搪瓷缸子就砸了過去,“砰”的一聲砸在孟勇腳邊,嚇得他一個激靈。
“我當初怎麼就嫁了你這麼個窩囊廢!”
杜青芸咬牙切齒,破口大罵。
“兒子腿都要廢了,你連個屁都放不出來!”
孟勇低著頭,不敢吭聲,只是手指死死揪著衣角,指節都泛了白。
就在屋裡氣氛壓抑到極點時,院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緊接著,一個穿著皮夾克、梳著大背頭的中年男人推門走了進來。
“喲,這是怎麼了?大老遠就聽見你們吵吵。”
杜青芸抬頭一看,頓時眼睛一亮。
“二哥!”
來人正是她的二哥杜青禮。
杜青禮嘴裡叼著煙,脖子上掛著條小指粗的金鍊子,一副暴發戶的派頭。
杜青禮掃了一眼屋裡的情形,目光在孟福打著石膏的腿上停留了片刻。
“小福不是腿受傷了在醫院嘛,怎麼回來了?”
杜青芸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連忙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末了還咬牙切齒地補了一句。
“陸琦那個小畜生,現在發達了就不認親戚,連親舅舅的死活都不管!”
杜青禮聽完,冷笑一聲,隨手彈了彈菸灰。
“就這點事,也值得你們吵成這樣?”
杜青芸一愣。
“二哥,你有辦法?”
杜青禮眯起眼睛,吐出了一口菸圈。
“陸琦現在這麼拽,不就是靠著那個十里香酒樓嗎?”
他陰森一笑。
“咱們給他酒樓找點事,到時候他自然得乖乖掏錢擺平。”
杜青芸聞言,眼皮猛地一跳。
“二、二哥,這......這可是犯法的事啊!”
她可沒忘記,去年陸琦拿著獵槍打穿她肩膀時的狠勁。
那小子瘋起來,可是真敢拼命的!
杜青禮卻不以為然地擺了擺手。
“怕什麼?我既然敢說,自然有把握。”
他壓低聲音。
“我在哈市認識幾個朋友,只要稍微動點手腳......”
“不行!”
杜青芸猛地站起來,臉色發白,“陸琦那小子現在可不是好惹的,萬一......”
“媽!”
孟福突然打斷她,眼中閃過了一絲狠色。
“二舅說得對!陸琦不就是仗著有幾個臭錢嗎?咱們治不了他,還治不了他的酒樓?”
杜青禮讚賞地看了外甥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
“還是小福明白事理。”
他轉向杜青芸,語氣篤定。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不會讓陸琦抓到把柄的。”
杜青芸咬著嘴唇,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
她雖然恨透了陸琦一家,但真要幹這種下三爛的事,心裡還是直打鼓。
“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