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隸校尉許奇親自帶領千餘黑衣衛趕至魏函谷關,任遠臨死前還在設計詭計,企圖伏擊許司隸,幸而許司隸早已洞悉他的計謀,最終任遠還是死在許司隸的劍下。
依我看這也是陛下在試探許司隸是否忠心,畢竟他一直視任遠為子侄,倒是也難為他能夠狠得下心。”
令狐府,前廳上氣氛緊張而凝重,蒯錯隻身前來拜訪,全無往日的謙遜,微笑間盡顯絕對的自信,強大的氣場,句句直擊要害,面對這樣的他竟讓令狐邕有些許壓迫感。
蒯錯低頭輕輕吹開漂浮的茶葉,待茶葉沉入杯底,慢飲一口,才道:“任遠私自放走要犯鄭豐,半路還有人接應,揚威將軍董萍奉命追捕逃犯,卻被敵方所傷,無功而返,這不禁讓我想起當年周瑜打黃蓋演的一出苦肉計,董萍協助許司隸除掉了任遠,這扮演者周瑜角色的自然不是任遠,那又會是誰呢?”
令狐邕捋須道:“蒯侍御許是想多了。”
蒯錯放下茶杯,直視著他道:“不是我想多了,而是我一開始就想錯了,董萍根本不是去殺任遠的,而是去救任遠的。
任遠設局,董萍背刺許司隸,若非陛下提早調兵屯田函谷關,以防禦關中,許司隸險些就中了他們的埋伏。”
令狐邕似笑非笑道:“陛下真是料事如神。”
蒯錯看他還在惺惺作態,不禁冷哼了一聲:“雖然令狐先生老謀深算,但終歸人算不如天算,連老天都在幫陛下,你又怎麼可能救的了他?”
令狐邕斂容道:“蒯侍御,我與任遠素無交情,為何要冒險救他?”
“任罕攜妻眷回鄉,遭遇劫匪,他們不是普通的強盜,而是官府多年重兵圍剿不盡的伏牛山匪,先前流竄到南陽一帶,我們蒯家自然知道些他們的底細,令狐先生這些年利用這些山匪劫掠,以充軍費,招兵買馬,可謂是殫精竭慮,梁王若是知曉,該喜還是該憂?”
昔年蒯家對付江夏賊張虎、陳生所領起義軍,還有荊州南部的各宗賊,都遊刃有餘,又何況不成氣候的伏牛山匪。
令狐邕意味深長的道:“我勸蒯侍御在這時候莫要深究伏牛山匪一事,於你無任何好處。”
因此事不僅牽涉到梁王,而且還有趙王,令狐邕當初拉他們下水,並留下他們的把柄,就是為了日後保全自己。
蒯錯不以為然地笑道:“梁王和趙王已經進宮面聖,陛下對他們依舊信任有加,倒是董萍暗中掩護鄭豐逃走,陛下已下令由司隸校尉部將他秘密處死,陛下對令狐先生網開一面,也是為了顧及京陵公的情面,還望令狐先生能好自為之。”
令狐邕的妻子正是京陵公王渾的侄女,司馬衷表面上放過令狐邕,實則是想引蛇出洞,秘密監視令狐邕一舉一動,以尋找鄭豐蹤跡。
蒯錯站起身,離開之時還不忘提醒他道:“司隸校尉部的人正全城搜捕梁遇,我想令狐先生已無力庇佑他,若是能勸他回頭是岸,也算是救他一命。”
令狐邕患有肺癆,早已病入膏肓,既然事情已經敗漏,任遠臨走前交代他的事,他是無能為力了,只能由梁遇替他去完成了。
另一邊裴府上下猶如亂麻一般,因雨輕一直高燒不退,昏迷不醒,無法進食藥,命懸一線,眾人七言八語,有人對裴母說雨輕是中了夢魘,該請道士來府中驅除邪祟,被裴母當眾呵斥,還有些人私底下議論是否要為雨輕提前準備後事,裴母聽到後直接吩咐將他們亂棍打死。
憐畫和梧桐等僕婢在人前故作堅強,在沒人處卻暗自抹淚,輪流守在雨輕榻前,只盼雨輕儘快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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