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珠輕嘆一聲,望著那孔雀裘,笑道:“過幾日就是紫珠的生辰了,不如就把這件孔雀裘送與她,說不定她會開心些。”
“可這是大人贈與姐姐的,怎能再轉送她人?”緗兒困惑道。
綠珠擺手,淺淺笑道:“無妨,大人想必也不會怪我的。”
此時她的心裡只想著如何寬慰紫珠,讓她忘卻憂傷。
緗兒略顯失落,但綠珠已經做了決定,她也不好再多言,只是低首撫摸著那孔雀裘,似有不捨。
門外有個身影漸漸遠去,卻是青珠的貼身婢女小瑑,她黛眉緊鎖,步履匆匆,心內暗想:青珠姑娘猜得不錯,絳兒的死定然與綠珠有關,她略施薄恩就想收買人心,只怕對紫珠是無用的。
金谷姐妹之間的情誼真假難分,但庾萱對雨輕的突然辭別確是滿心擔憂,在看到那封信後,庾萱竟哭了許久,她害怕雨輕遇到危險,又埋怨雨輕的膽大妄為,總之心情複雜,連自己的生辰都快要記不得了。
近日來庾萱一直住在傅暢府上,雖然荀宓和郗玥她們都送來了生辰禮物,但庾萱仍舊難展笑顏。
直到小婢丹青走到她跟前,將那件特別的禮物送與她,她才微微一笑,“真的是雨輕送給我的嗎?”
“嗯,派來的小廝說的,雨輕小娘子臨行前特意吩咐過,到您生辰之時便將禮物送來傅府。”丹青含笑回稟道。
庾萱喜不自禁,開啟錦盒,原來是一隻紫毫筆和歙硯,她拿起那隻紫毫筆,手指摸了摸那黑紫有光澤的筆尖,抿唇一笑,“之前我都是在用狼毫筆,如今用這紫毫筆寫書法,不知可會有進益?”
“知世,什麼人這麼大方,送你這樣貴重的禮物?”傅暢含笑走來,拿起那支紫毫筆,不禁訕笑道:“看來我的禮物已不必再拿出來了。”
庾萱抬眸笑道:“是雨輕臨行前就給我備好的禮物,她總是那麼細心。”
“哦,原來是這樣。”傅暢臉上的笑容忽而不見,提及雨輕,他總是有些心憂。
這時,郗遐疾步趕來,拍了拍傅暢的肩膀,笑問:“祖渙當真給阿虎出了這麼好的主意,道玄兄估計不會饒了他的。”
傅暢搖搖頭,苦笑道:“你倒是來看熱鬧的,難道在趙王府還沒看夠嗎?”
郗遐拿起那支紫毫筆隨意看了看,便道:“真是無趣,總是送這些。”
此時丹青望見塗鴉姍姍而來,便走過去嗔問:“你跑去哪裡了,剛才都找不到你的人影?”
“還不是憐畫那丫頭,一早就跑到咱們府那邊去送禮物,府裡的小廝這才趕忙送了來。”塗鴉雙手捧著個錦盒,快步走至庾萱身前,躬身稟道:“這是雨輕小娘子送的禮物。”
“雨輕怎麼會分別送兩個禮物給我呢?”
庾萱十分納悶,待開啟一看,卻是一隻萬花筒,她驚喜的拿起來,筒末端還掛著一串亮晶晶的彩色珠鏈。
她對傅暢笑道:“之前雨輕就說過,會做一個萬花筒送與我的,沒想到今天我就收到了。”
郗遐眼角的餘光又掃向紫毫筆和歙硯,頓覺奇怪,便問:“萬花筒定是雨輕送的,那麼這紫毫筆又是哪個人送來的,還是以雨輕的名義?”
傅暢微微皺眉,這確實讓人有些糊塗了。
“不管是誰送與我的,我照單全收。”
庾萱滿臉悅色,抱著這些禮物,不管看哪個都很喜歡,因為它們都和雨輕有關聯,就好像雨輕從未離開過。
她垂下小腦袋,喃喃道:“真希望雨輕能快點回來,我還有好多話要與她說。”
郗遐輕咬嘴唇,雙目注視空中,出神似的凝想著,雨輕此刻的心情會怎樣,可有人在旁安慰她,她身處何地等等一系列的問題,他深邃的眼神裡透露出一絲心疼,多日來他內心的不安從未消除過,只是他從未將那份掛念表現出來。
他已從叔父口中得知太妃亡故的訊息,這噩耗來的太過突然,他需要時間來冷卻自己發熱的頭腦,才能正確判斷雨輕的去向。
他原本是打算派出一隊護衛去找尋她的蹤跡,但因為趙王府的事情便暫時擱淺下來,如今他覺得已沒有必要再派人去尋,因為等忙完洛陽的事情,去左府打聽更為確切的訊息後,他會親自前往,只有這樣他才能真正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