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中鏡

第96章 案情無意變有意 新痕舊痕辨真理(上)

這時田仲孜把目光投向龐敬,不禁笑道:“你最是合適不過了,村裡的人哪裡會認識荊州人呢?”

龐敬苦笑道:“我最不善言談,怎好冒昧前去叨擾?”

“覃思。”崔意示意他跟著龐敬同往,又對龐敬說道:“無妨,覃思很會察言觀色,帶上他,你也不用多言,暗地查訪便是。”

“既然如此,我就只好走上一遭了。”龐敬整了整衣冠,快步走出去,覃思隨之跟在他身後。

望著他們二人離去的身影,雨輕靠近崔意,貼耳道:“你是看龐兄手無縛雞之力,萬一那人狗急跳牆傷到了他可怎麼好,所以才派覃思去保護他的,對不對?”

崔意輕咳一聲,沒有答話,只是走過去找田家兄弟說話了。

“這就是預設了。”

雨輕心道,分明他是在關心龐敬,卻又不承認,還真是個矛盾的人。

到了傍晚時分,龐敬才回來,覃思還捆著一個村民,推著他走上前來,官差直接將那人按倒在地,田伯儀擺擺手,幾名官差便站立一側。

“你叫什麼名字?”田伯儀慢慢開口問話。

那人垂首,答道:“小人名叫李二河,李莊頭是我的三叔。”

“這麼說來你們還是親戚了,”田伯儀笑了笑,繼續問道:“為何要偷取李槐在樹下所埋之物?”

“小人父親死的早,母親半年前也病死了,家裡窮沒得錢買棺材辦後事,偏偏三叔吝嗇至極,從不肯施捨,還是隔壁大牛哥心善,湊到幾個錢給了我,這才安葬了我的母親。”

那人話語間帶著一絲怨恨,繼續說道:“我曾經看到過一次三叔在銀杏樹下埋東西,如今三叔和三嬸都死了,我想那東西反正也沒人要了,才在前幾天偷偷去挖地——”

“陶罐裡的東西呢?”田仲孜直接問道。

龐敬搖搖頭,說道:“他挖出來的陶罐也是空的,看來有人比他還早一步。”

那人連連叩首,說道:“小人絕不敢有半句胡言,那陶罐裡確實是空無一物,真不知道我三叔為何要埋藏一個破陶罐,罐口都是破的。”

“難道你之前挖出來的時候陶罐就有破損?”田伯儀驚問道。

那人點點頭,跪在地上,渾身顫抖,多半是不敢說假話的。

雨輕明眸忽閃,走到龐敬身旁,笑問:“李槐家的隔壁,你可都去查探過了?都住著一些什麼人?”

龐敬想了一下,開口道:“東邊住著一位老者,還有他的兒子兒媳,西邊是一位孤寡老婦,當時我過去看到她正在縫補衣服,我想她已是上了歲數的婦人,多半不會做偷盜的勾當——”

“龐兄,她是不是手上還戴著頂針?”雨輕笑問。

龐敬點頭,沒等他再說話,雨輕已經走至李二河身前,低首問道:“住在李槐家隔壁的老婦為人如何?”

那人抬首,回道:“她與三嬸時常坐在一處說話,不過我看她總是愛貪些小便宜,去年我還看見過她悄悄的拿走我三嬸的一隻銀鐲子,當時三叔覺得是我偷走的,還狠狠的打了我一頓。”

這時崔意淡淡說了一句,“伯儀兄,那婦人上回就是含糊其辭,她站在門口張望,大概也是怕我們查出來什麼。”

田伯儀點頭,也想起上回詢問她之時,她顧左右而言他,確實可疑,便派官差去把那老婦帶過來。

經過一番盤問,那老婦有些扛不住了,這才說出了實情,原來她一早就掘地取出那陶罐,只是不小心弄破了罐口,劃傷了自己的手,才故意戴上頂針遮蓋傷口。

然後講到陶罐裡面裝著一些散碎的金子,最下面鋪著一張羊皮卷,因她不識字,也看不懂,便拿它包裹金子了。

沒過一會,官差從她家取出被羊皮捲包裹著的金子,交給田伯儀,他直接把金子倒在桌上,然後仔細看著這張羊皮卷,上面還寫有一些字,只是不太清晰了。

他轉身遞給崔意,笑道:“道儒兄幫我看看吧。”

崔意略皺眉,展開細看,捲上大致內容是講李槐與聶林串通,在卞家的賬本中做手腳,從中牟利,並且二人還合開了一家造酒作坊。但是好景不長,經營不善,虧損巨大,二人漸生嫌隙。

北海太守之子柳宗明一直想要吞掉卞家在北海的釀酒生意,遂處處與李槐作對,聶林又是柳宗明的心腹,故而李槐心生不安,寫下此書,留作證據。

“柳宗明,大概就是殺害李槐的真正凶手了。”雨輕在旁低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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